这时候福贵扶着犁走到她们近旁,他插进去说:
“做人不能忘记四条,话不要说错,床不要睡错,门槛不要踏错,口袋不要摸错。”
福贵扶着犁过去后,又扭过去脑袋说:
“他呀,忘记第二条,睡错床。”
那两个女人嘻嘻笑,就看到福贵脸得意,他向牛大声吆喝下,看到也在笑,对说:
“让去看看有庆吧。”
知道骗不下去,就背着家珍往村西走,家珍低声告诉:
“夜夜听着你从村西走过来,就知道有庆死。”
走到有庆坟前,家珍要把她放下去,她扑在有庆坟上,眼泪哗哗地流,两只手在坟上像是要摸有庆,可她点力气都没有,只有几根指头稍稍动着。看着家珍这付样子,心里难受得要被堵住,真不该把有庆偷偷埋掉,让家珍最后眼都没见着。
家珍直扑到天黑,怕夜露伤着她,硬把她背到身后,家珍让再背她到村口去看看,到村口,衣领都湿透,家珍哭着说:
珍身旁躺下后,睡着家珍突然说:
“福贵,日子不长。”
心里沉,去摸她脸,脸上都是泪,家珍又说:
“你要照看好凤霞,最不放心就是她。”
家珍都没提有庆,当时心里马上乱,想说些宽慰她话也说不出来。
“
“有庆不会在这条路上跑来。”
看着那条弯曲着通向城里小路,听不到儿子赤脚跑来声音,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撒满盐。
那天下午,直和这位老人呆在起,当他和那头牛歇够,下到地里耕田时,丝毫没有离开想法,像个哨兵样在那棵树下守着他。
那时候四周田地里庄稼人说话声飘来飘去,最为热烈是不远处田埂上,两个身强力壮男人都举着茶水桶在比赛喝水,旁边年轻人又喊又叫,他们兴奋是他们处在局外人位置上。福贵这边显得要冷清多,在他身旁水田里,两个扎着头巾女人正在插秧,她们谈论着个完全陌生男人,这个男人似乎是个体格强壮有力人,他可能是村里挣钱最多男人,从她们话里知道他常在城里干搬运活。个女人直起腰,用手背捶捶,听到她说:
“他挣钱半用在自己女人身上,半用在别人女人身上。”
第二天傍晚,还和往常样对家珍说进城去看有庆,家珍让别去,她要背着她去村里走走。让凤霞把她娘抱起来,抱到背脊上。家珍身体越来越轻,瘦得身上全是骨头。出家门,家珍就说:
“想到村西去看看。”
那地方埋着有庆,嘴里说好,腿脚怎也不肯往村那地方去,走着走着走到东边村口,家珍这时轻声说:
“福贵,你别骗,知道有庆死。”
她这说,站在那里动不,腿也开始发软。脖子上越来越湿,知道那是家珍眼泪,家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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