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进屋鼻子就抖抖,问:
“煮什吃啦,这香。”
嘿嘿笑着没说话,不说话队长也不好再问。家珍招呼着他们坐下,有几个人不老实,又去揭锅又掀褥子,好在家珍将剩下米藏在胸口,也不怕他们乱翻。队长看不下去,他说:
“你们干什,这是在别人家里。出去,出去,他娘都出去。”
队长把他们赶走后,起身关上门,也不先和们套套近乎,下子就把脸凑
说着家珍掉出眼泪,她说:
“这米是从爹牙缝里挤出来。”
这时外面有人走来,走到门口叫:
“福贵。”
们吓得气都不敢出,有庆站在那里弓着腰动不动,只有凤霞笑嘻嘻地往灶里添柴,她听不到。拍拍她,让她手脚轻点。听着屋里没有声音,外面那人很不高兴地说:
有庆听有粥喝,不知哪来力气,下子坐起来,叫道:
“喝粥。”
吓跳,急忙说:
“轻点。”
可不能让别人家知道,家珍是把米藏在胸口衣服里带回来。等家人回到家里,关上门插上木销,家珍这才从胸口拿出那小袋米,往锅里倒半袋,加上水后凤霞就生火熬粥。让有庆站在门后,从缝里看着有没有村里人走来。水开,米香就飘满屋子,有庆在门后站不住,跑到锅前凑上去鼻子闻又闻,说:
手往胸口拉,喘着气说:
“你摸摸。”
手伸进她胸口摸,人就怔住,摸到小袋米,说:
“是米。”
家珍哭,她说:
“烟囱呼呼地冒烟,里面没人答应。”
过会,那人像是走开,有庆又在门后往外望阵,才悄悄地告诉们:
“走啦。”
和家珍总算舒口气。粥熬成后,们家四口人坐在桌前,喝起热腾腾米粥。这辈子再没像那次吃得那香,那味道让想起来就要流口水。有庆喝得急,第个喝完,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吸气,他嘴嫩,烫出很多小泡,后来疼好几天。等们吃完后,队长他们来。
村里人也都有、两个月没吃上米,们关上门,烟囱往外呼呼地冒烟,他们全看到。刚才有人来叫门,们没答应,他回去说,来伙人,队长走在前头。他们猜到们有好吃,都想来吃口。
“好香啊。”
把他拉开,说:
“去门后看着。”
这孩子猛吸两口热气才回到门后,家珍笑起来,说道:
“总算能让你们吃上顿好。”
“是爹给。”
那时候袋米,可就是山珍海味。家人有、两个月没尝过米味道,那种高兴劲啊,实在是说不出来。让凤霞扶着家珍赶紧回家,自己去找有庆。有庆那时正在池塘旁躺着,他刚喝饱池水,叫他:
“有庆,有庆。”
这孩子脖子歪歪,有气无力地答应声,低声对他说:
“快回家去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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