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还有什家呀。”
把长根也害,看着他孤身人走去,心里是阵阵酸痛。直到长根走远看不见,才站起来往家走,到家时候天已经黑。家里原先雇工和女佣都已经走,娘和家珍在灶间个烧火个做饭,爹还在床上躺着,只有凤霞还和往常样高兴,她还不知道从此以后就要受苦受穷。她蹦蹦跳跳走过来,扑到腿上问:
“为什他们说不是小姐?”
摸摸她小脸蛋,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在她没再往下问,她用指甲刮起裤子上泥巴,高兴地说:
“在给你洗裤子呢。”
倒是另个债主亲热些,他拍拍肩说:
“福贵,去喝壶。”
龙二听后忙说:“对,对,喝壶,来请客。”
摇摇头,心想还是回家吧。天下来,绸衣磨破,肩上皮肉渗出血。个人往家里走去,走走哭哭,哭哭走走。想想自己才挑天钱就累得人都要散架,祖辈挣下这些钱不知要累死多少人。到这时才知道爹为什不要银元偏要铜钱,他就是要知道这个道理,要知道钱来得千难万难。这想,都走不动路,在道旁蹲下来哭得腰里直抽搐。那时家老雇工,就是小时候背去私塾长根,背着个破包裹走过来。他在家干几十年,现在也要离开。他很小就死爹娘,是爷爷带回家来,以后也直没娶女人。他和样眼泪汪汪,赤着皮肉裂开脚走过来,看到蹲在路边,他叫声:
“少爷。”
,他朝嘻嘻笑,说道:
“送货时采些南瓜叶子盖在上面,可别让人抢。”
这天开始,就挑着铜钱走十多里路进城去还债。铜钱上盖着南瓜叶是娘和家珍去采,凤霞看到也去采,她挑最大采两张,盖在担子上,把担子挑起来准备走,凤霞不知道是去还债,仰着脸问:
“爹,你是不是又要好几天不回家?”
听这话鼻子酸,差点掉出眼泪来,挑着担子赶紧往城里走。到城里,龙二看到挑着担子来,亲热地喊声:
到吃饭时候,娘走到爹房门口问他:
给你把饭端进来吧?”
爹说:“出来吃。”
爹
对他喊:“别叫少爷,叫畜生。”
他摇摇头说:“要饭皇帝也是皇帝,你没钱也还是少爷。”
听这话刚擦干净脸眼泪又下来,他也在身旁蹲下来,捂着脸呜呜地哭上。们在起哭阵后,对他说:
“天快黑,长根你回家去吧。”
长根站起来,步步地走开去,听到他嗡嗡地说:
“来啦,徐家少爷。”
把担子放在他跟前,他揭开瓜叶时皱皱眉,对说:
“你这不是自找苦吃,换些银元多省事。”
把最后担铜钱挑去后,他就不再叫少爷,他点点头说:
“福贵,就放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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