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菲妆点过
指甲抚著手袋碎钻，看不出什
表情，“你这是怪
活得不清白，还连累折损
奶奶名声？”
绍离看著她，“不是。只是想让老人家落叶归根。活著人跟去人不
样，有些东西咱们在乎，老太太未必真在意。她在意那些，咱们也别让她落空。”
绍菲说，“你非要这跟对著干吗？”
绍离时也很无言。
好不容易见上面，难道就是来吵架？
他笑得还是从前样子，“姐，好久不见啊。听说你来参加个颁奖礼，小唯也来，来看看你们。”
绍菲看看他，问，“这几年还过得好吧，离离？”
绍离说，“挺好。你看起来也挺好，这就放心。那小子呢？怎没跟著你？”
绍菲顿顿，很快就笑，“在楼上睡午觉呢。要不让人叫醒他，让他过来见见你？”
绍离拦住她，“别，让他睡吧。”又说，“你在山上给老太太买个墓是吧？”
那时候绍菲正在边打电话，边往酒店大厅方向走。
她不再穿GUCCI，手包也不再是香奈儿，你看不出她穿是哪个牌子衣服，但那种剪裁精致，线条流畅，还有衣料质感，手包上镶嵌整面碎钻，无不在说，这才是真有格调，有身份，有资本。
她保养得相当好，脸上几乎不带妆，皮肤却反而显得白嫩，几乎吹弹可破，头发烫著大波浪卷，梳成好看但略有些复杂发型，衬得脖子修长，看起来可爱又妩媚，好像这七八年时间根本没在她身上流逝，她就还是绍离记忆里，那个刚刚二十出头少女。
漂亮得，根本不像个八岁孩子母亲。
她本来就是相当漂亮。
那就没意思。
他这些年，已经变得不像从前那冲动，那恣意张扬，那棱角是棱角，眉毛是眉毛，牙齿是牙齿。
所以他先退步，说，“姐，今天不是来跟你吵架。咱们这多年不见，见面就吵，太伤感情。”
绍菲说，“那奶奶事暂时就先不动。今晚不方便，你有空话，明天晚上咱们起吃个饭吧。”
她刚说完，
绍菲说，“嗯，前年买。他说那儿风水好，李家有关系，就顺便也帮在那儿弄块地。”
他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绍离没接话，过会儿才说，“过几年，等攒够钱，想把老太太骨灰送回老家去。这应该也是她心愿。”
绍菲不置可否，她修剪精致眉毛微微扬起来，“离离，你是不是还在怪？”
绍离说，“没有。只是觉得，咱们家人，没必要待在别人地头上。老太太辈子清清白白做人，不想她在下面睡得不踏实。”
绍离下子都没能认出她来。
绍菲也是愣愣，才看到他。
绍离说不出来那刻自己是激动，还是不激动。
但无论如何，都是期待著。
绍菲再怎变，也还是他家人，他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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