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会这草台班子才刚建起来你放什
心……”少年话未说完，却被少女打断，紧接着它听到
极轻微
声告别，如果不是以人造人耳力，听上去更像声叹息。
“晚安啦。”
数据库中影像记录仍在刷新，它看到多年前少女从沉睡舱中站起身，胶质衣料勾勒出柔软轮廓，冷冰冰营养液从发间
“毫厘之躯，万寿无疆。”
此时此刻，他们站在星空之下，这是个莫名美丽瞬间。根据天文理论，人体内每颗原子都来自宇宙中个爆炸恒星，那在临终之前，这个终生致力于将理性智慧运用到极致女人终于可以做个罗曼蒂克狂想——或许在千万年之前，构成人造人运转核心原子与她心脏原子，曾经来自同颗星星。
而此时他们终于相逢，生命即将消散她成为个量子纠缠态，她是薛定谔猫、冬日郁金香和星空下狂奔大象，爱因斯坦说过去、现在、未来只是种持久顽固幻觉，那刻空间时间无限折叠而幻觉被无限拉长，她在太阳与海之间看到永恒。
“外婆桥。”少年低下头，连名带姓地喊她，“你跟
说这个干什？”
女人成年后就比他高头，很多年来它只能仰视，如今垂老人坐在轮椅上，它终于再次低下头去，只见那少女朝它笑起来，带着些戏弄意味，神色安详。
过。”女人道，“还记得宇航船地外飞行轨道，这个季节正好能看到。”
“活该。”少年哼哼，“谁让你当年不喜欢穿防护服，还抽烟，人造肺你都换仨吧。”
“知道。”女人微笑着看向他，苍老脸上透出股多年未见孩子气，“所以，你要不要带去？”
最后他们想办法躲过安保，少年举着轮椅，带着她来到天台。
除月亮，夜幕中已经依稀能看到些星星，女人仰头看许久夜空，“有没有跟你说过，百年前第次到联合z.府……”
“没什。”她说。
少年啧声，刚要开口，又听到她问：“是不是老很多？”
“那倒没有。”人造人从数据库中调出影像记录，“你当年从沉睡舱里醒过来时候才像个小老太婆。”
而她此时面容正如当年从沉眠舱中苏醒，少女有着老人般眼神。无比苍老，无比年轻。
“这样啊。”她朝它眨眨眼，“那就放心。”
“你看到长庚星。”少年接过她话，“你都说八百遍，不就是金星，现在北边已经能看到。”
“像个老朋友。”女人笑笑，“久别重逢。”
“你这什破朋友，你回家它不迎接，你走它倒欢送。”
“其实还好，某种程度上而言，们也是同类。”她似乎是累，缓缓道，“记得很小时候在哪里看到过，人类体内每颗原子，都来自宇宙中个爆炸恒星。”*
“死亡只是物质能量转化为另种形式，们其实都是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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