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端着碗鱼汤,碗堪称形而上学鱼汤。只有鱼汤概念,碗里东西和鱼汤没有半分相像。
糊味儿实在是太有杀伤力,赵没有被呛得咳嗽,断断续续地冒出句:“……钱哥。”
“嚯,你这可
剧痛,身体第时间传来反应,赵没有是很习惯疼痛人,但现在他就像被油炸遍后放入盐碱中灼烧,从骨骼到五脏六腑都被重组,眼皮重若千钧,他费好大劲,才勉强发出点声音。
“醒?”床边有人看着他,“命挺大啊赵莫得,还当你都已经和阎王搓上麻将。”
有棉签在他嘴唇上蹭点盐水,味觉慢慢复苏,赵没有转转眼珠,费好大劲也没能说出话来,反倒是对方看懂他意思,“你姘|头逃难逃到这儿来,先说好,房租该交还是得交。”
是台柱,柳七绝。青年手中敲着把折扇,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看好戏似看着他笑:“你行啊赵莫得,那天夜里钱多多跟个鬼似背着你找到这儿来,还以为你俩结仇他把你杀……想不到啊想不到,你是怎把人骗到手?”
赵没有跟个垂危病人似啊啊两声,柳七绝挑眉道:“到这份儿上你就别掩饰,能从S86号遗址里逃出来,你还敢说你俩啥都没发生?”
也亦无不可。
口群山之间,深林深处湖水。
他听到钟声就是从这里传来,湖中浸泡着口古钟,流水淌过,发出共鸣,似乎察觉到他到来,湖水中又响起别声音。
是阵音乐。
赵没有往水中看,较浅地方淹没着许多乐器,古筝,编钟,琴瑟箫鼓,还有西洋钢琴管乐,叫不上名字花瓣从水中飘过,流向深处,水流带动许多乐器,不叩自鸣,因为被浸泡太久而失掉音准,他还看到架管风琴,来自湖水深处,水流和花瓣从庞大音管中喷涌,狭窄又浩瀚。
赵没有心说要不是起不来,非得跟你这孙贼干架不可。
“别瞪,你昏迷七天,想恢复行动力至少还得个月。”柳七绝道:“这是和先生安全屋,他走之后还剩下不少医疗器械,让你囫囵活过来不是问题,好好躺着吧。”
也就是他俩,个没法讲话个还能说有来有回,若是换刁禅在这儿,估计得偷偷躲起来哭。
柳七绝跟碎嘴八哥似念叨好通,都是些无关紧要闲话,最近戏院上什新戏,德大爷又发什疯,猪肉铺大婶少麻将搭子,想他想得紧,云云。
房门突然被推开,赵没有听到钱多多声音,还有股奇怪糊味儿,柳七绝站起身,看着钱多多咂嘴:“您这还没放弃呢?在,赵莫得死不,别折腾。”
各种各样音色从水流中传来,因为走调已经完全听不出是什曲子,像是人类毁灭后废墟,只有乐声是残存证明。
所以,这是什地方?
湖水深处有什?
钟声再次响起。
赵没有猛地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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