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肉铺里有。赵没有问:你想干啥?
刁禅摩挲着显示器外壳,片刻后道:
要把它煮,吃掉。
他们回到下层区,如刁禅所愿,赵没有第次尝试烹饪机械。
显示器是非常昂贵顶级品,即使核心芯片烧毁,外壳依然细腻如瓷,触感温实,令人想起肥厚奶白肉脂,刀切下去,溢出甜蜜腥气,电路板像银色筋骨,他扯出光纤,好似扯出肠子和血管,热烘烘汁水留满手,似乎有残剩电流顺着液体渗入皮肤,激起奇异颤栗。
然后有天,母亲突然把让人把旧钢琴拆,她让自己选出些零件,又把旧零件装在新钢琴上。
她说,新事物里就有过往印记,而旧事物也得以重生。
赵没有安静听着,结果刁禅突然转过头看着他,问:你吃掉你父亲时是不是也抱着这个想法?
赵没有好会儿才捋顺这其中逻辑,摇头否认:照你这说,想吃掉应该是妈。不过妈当年在时候就总是说吃掉她大部分,活着时候就吃掉,用不着死后再来顿。
说完他又有点兴趣地瞅着刁禅:问这种问题,你想做什?
在吃汉堡,赵没有知道汉堡里肯定夹酸黄瓜,这样勉强也算是黄瓜三明治。
关于黄瓜三明治,刁禅这偏食成因正来自他们相遇十六岁。
全息母亲自毁程序那天,失魂落魄儿子弹完整支曲子,趴在琴键上干呕,那时赵没有发现刁禅对于情绪表达似乎有些障碍,不知是不是复制基因组关系,他听着对方干呕声在巨大厅堂中回荡,像胃酸和鲜血在体内煮沸,台巨大绞肉机轰鸣着绞碎内脏,那声音甚至能用惨烈或濒死来形容。
但赵没有听着他呕许久,突然觉得,这人应该是在哭。
还真让他说着,眼泪于刁禅而言更像种呕吐物。
如果是机械做人造人,会把母亲零件装进身体里。刁禅低着头,发丝滑落耳边,赵没有看不清他此时神情,只听到他说:但很可惜,复制人好像和人类样拥有肉身。
找很久,在地下室找到这台显示器。
赵没有这才发现刁禅抱是个机盒。全息显示器终端。
某种意义上,这确实是他母亲尸体。
刁禅把显示器放在琴键上,发出叮咚声响,他突然问:你有锅吗?
刁禅不知干呕多久,赵没有听得犯困,问他哭完没有,接下来有什打算。
对方还在吐,赵没有实在是困得不行,随便找个角落躺下,直接睡过去。
醒来时赵没有看到刁禅坐在琴凳上,两手全是黑,还有股糊味儿,他怀里抱着样东西。
这啥?赵没有走上前,问。
刁禅没有直接回答,手指抹过琴键,留下个漆黑指印。之前这架琴曾经坏过。他开口:那时年纪小,对属于自己东西执念很深,琴坏也不愿意换新,每天照旧练琴,弹出来都是没有声音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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