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不曾见到金梦小姐这般失态地笑过;那血色嘴唇张得极大,没有丝美态可言,唇间也是黑洞洞,看不到颗牙齿存在。
“……金梦。”就当疑心自己将被这逼到眼前血盆大口所吞噬时,身后响起个阴恻
恍然间抬起头时候,金梦小姐已不是鬼魅僵态,身上是优雅温婉旗袍,杏眼亦盈盈地望着,其中除却淡淡哀愁外,似也有同般深幽情意。
她握着手,身躯也柔软地朝靠过来,似是想要还如少年时那般抱抱她;可看着她本是所思慕至极脸庞,却想起那个夜晚在枕边温情注视着身影。
退后步,极力地想要撤出眼前这暧昧距离,期期艾艾地只是道:
“固然喜欢过金梦小姐……”
本以为这话中拒绝之意很是明显,也无需再多说些什,可金梦小姐却仿佛全然察觉不到退缩,只欣慰地抱上前来,便投入怀抱中轻声呢喃起来:
雾尽头已再看不到金潇影子;天色也愈发混沌起来,身侧除却婆娑树影外,便再也无甚生息。
许是意识到二人已逃脱猫妖牢笼,金梦小姐不再似方才那般疾跑,步伐虽渐渐慢下来,仍与拉着手却并未松开。
她静静地牵着走,未过多时便踱到处界线有些模糊河岸边,望着河对岸深陷在浓雾中景色不知在思索着什。幽冥鬼火闪烁在她那黑洞洞杏眼间,金梦小姐鬼魅之态更甚些,连带那紧抓着尸手亦开始变得腐坏。
见她出神地望着浑浊河水中自己尸变倒影,强忍下心头那分惧意,出声道:
“金梦小姐……”
“既如此,你便随同上路去;从此亦再无人能将们分离。”
……
话音刚落,被她触碰到手臂蓦地僵硬起来,目光游离着看向身侧那道浑浊河水,心下只觉得毛骨悚然。
是,这并非董镇时常有妇人来浣洗清渠;彼岸盛开着石蒜花,是道通往阴间冥河。
金梦小姐双臂依然圈绕在腰间,想要挣脱,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唇间亦发不出半点声音。她只当是应允,便拉着想要渡河,嘴角也咧得大大,看起来十分愉悦。
依然不知她与那身后仍在追寻自己诡物孰善孰恶;想起她方才说要向解释话,便仍抱着丝冀望,自己能将这董镇古怪理出些头绪来。
然而鬼神之说已成定论;无论从尸变初恋口中听到什骇人话来,都不会再感到惊异。
金梦小姐闻言怔怔地朝望来,面上神色似有恍惚。
良久,才终于道出声,口中说却是:“阿鸿,当年你曾说过若能侥幸娶为妻,必当今生今世永不辜负话,可是真?”
愣,实在不晓得她缘何在这般时候提起这些陈年旧事;脚下风景却倏然有变化,河对岸浓稠白雾飘散稍许,便现出岸边簇簇妖娆红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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