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字句、无比认真地告诉祁夏璟,她真很喜欢他。
从十二年前那个仲夏雨夜,她就想对他说那四个字。
她喜欢他。
原来事情兜兜转转,只是四个字这样简单。
黎冬忽地勾唇笑起来,抬眸薄唇轻启:
“向前路,得两个人起往前走。”
各怀心事两人漫无目沿着海滩前行,黎冬很快发现,今晚祁夏璟似乎异常沉默,只会在她站不稳轻晃时将她扶稳。
男人始终停在她半步之前位置,看不见表情,半张侧脸轮廓愈显沉静,像是在思考什。
大片皎白月色倾落在男人宽阔肩背,近距离让乌木沉香丝丝侵入鼻腔,无声提醒着黎冬,她还有要务在身。
那份她亲口许诺礼物。
【二三牵着手四五六抬起头,
七们私奔到月球。
让双脚去腾空让们去感受,
那无忧真空那月色纯真感动】1
习惯仰头才能遥望银月,黎冬总以为私奔到月球说法既浪漫又虚妄。
——“如果借你酒醉告白,算不算趁人之危。”
男人哑沉低缓声音很轻,仿佛下秒就要消弭在沁骨晚风中,飘渺虚浮。
“嗯?你说什?”
轻轻哼歌黎冬沉浸在乐声中,并未听清那声呢喃,只下意识地将头偏侧过去,腥咸海风吹过她柔顺青丝,几缕发丝拂过祁夏璟颈窝。
不等男人出声回答,背后不远处别墅突然爆发出阵阵兴奋尖叫,应当是终于凑齐人游戏开场。
“祁夏璟。”
“黎冬。”
沉寂寒凉无尽海边,两道情绪压抑呼唤声伴着退潮海浪声同时响起
“”
十秒钟后,黎冬后知后觉地想起她忘在别墅吧台手包,以及手包里她整晚修改告白词。
出门时还能熟背,现在被祁夏璟牵着走在海滩上,大脑却片空白;黎冬时分不清是不是酒精作祟,只切实体会次“书到用时方恨少”时窘迫。
长篇大论才能够勉强说清经年爱慕,在几乎快个字都想不起现在,她还能、还想要说什。
她想说,她喜欢他。
可当祁夏璟背着她、步脚印地稳稳前行,她却忽地生出瞬荒诞错觉。
只要他们沿着海岸线直往前走,就定能到达遥不可及月顶之上。
将全身重量压在男人身上,黎冬忽地挣动身体,轻声道:“想下来。”
祁夏璟脚步微顿,沉声问她:“不怕摔跤?”
黎冬闻言先是摇头,想到对方看不见又回句“不怕”,不知是在解释给谁听:
人群彻底忘记他们,任由两人逃去多远。
寒风中,黎冬微微眯起漂亮眼睛,努力拾回出走清醒,乖顺地双手抱住祁夏璟脖子,目视前方海平面,半晌忽地问道:
“祁夏璟,们这算是私奔吗。”
眼前蔚蓝海面浮于细沙之上,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无际海平面尽头,是莹润皎洁圆月盛在层叠云层之上。
黎冬再次想起大学时,那首她唯会反复听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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