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娜悄悄抹
下眼睛，蹲下身，发现已经无法再与诺布平视。她
男子汉已经长高很多。
她抬头看着诺布。“娃娃，阿妈会很快回来。”
阿米娜差点死掉，脖子上淤青很久很久都没有消下去。大家都默契地对这件事闭口不提，也没人劝她再找
个丈夫。经过两年休整，那次大雪灾带给人们阴影逐渐消退，阿米娜重新变回牧羊女。
压着诺布去读书，有时赶着牛羊在荒野过夜，她似乎又变回以前那个十足彪悍草原女郎。在她监督下，诺布安安分分地读几年书，尽管成绩不好。
所有人，包括诺布，都以为生活回到原来轨道，游牧民族勤勤恳恳地在草地上播撒他们种子，待到春天发芽秋来收割。可是，阿米娜终究不是安分守己性格，放羊，拾粪，赶狼，做饭这样生活，囚禁不她。
当她说要再去次马来西亚，说要讨回属于她东西时，所有人都在反对，纷纷摇着头说“不行不行啊”，你现在出去干什
嘛，之前教训还让你不长记性吗。阿米娜管不别人怎说，向来就非常有主见她对那些话置若罔闻，打包行李收拾衣物动作干净又利落。
大家背地里都说她怎那狠心抛弃孩子，骂她被男人打还要死皮赖脸地跑回去。
布从小就对声音敏感，他感觉，那像是搪瓷杯摔地上声音。
诺布透过窗户往里面瞧——阿妈竟然被那个男人掐住脖子抵在墙上！她已经被掐得说不出话，要不是手臂乱挥打倒搪瓷杯，诺布绝对不可能想到往窗子里看看。
“阿妈！”
诺布连滚带爬冲进去，抄起门边扫帚就往男人身上砸。他边打边大声呼喊，男人放开阿米娜，用手护着头，那扫帚是树条做，在他脸上划很多血口子。
阿米娜跪在地上猛烈咳嗽，好几次都快背过气。诺布挡在她面前，恶狠狠地盯着那个男人。小狼喉咙里发出危险呜呜声。
阿米娜脊背总是挺得笔直漂亮。
没有人赞成她再次外出，唯独诺布。最喜欢拥抱诺布，最需要她陪伴诺布，在出发那个早晨，拖着几乎和他样重行李，声不吭地帮她搬到车站。
车来，大家争先恐后地挤上车。诺布扯住她衣角。
直没说话诺布开口。
“你是不是忘对
说什？”
很快，好多邻里拿着手电，抄着家伙赶过来。男人见到形势对自己不利，便打算从窗户逃走。他还没迈出几步，突然感觉手腕阵剧痛。
诺布还没换完牙齿死死将他咬住。
“……诺布，”阿妈在身后有气无力地喊他，声音嘶哑。“不要做傻事，离他远点……”
男人脚踹向诺布肚子，把他踢得在地上打好几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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