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布听他讲话,突然就笑。
“你怎还没死,”他说,“宽帽子先生。”
叮叮叮。
敲击钢管声音回荡在黑暗中。
叮叮叮。
声音继续响起。
诺布轻轻咳嗽声。
下黑暗,很久都听不到落地声。
诺布手摸着墙,慢慢向下走。他知道自己从进屋就感觉到阴魂不散凉意从哪钻出来,此时这股风从他皮肤里钻进去,把肺腑浸泡在冰水里,血液流动也变得缓慢艰难。
诺布用力呼吸着,这股寒意已经侵袭到他肺部。吸入空气里混冰碴子,它们坚硬棱角将肺管划得七零八落,极寒温度又很快将喷薄血液冻住。诺布眼前出现些混乱色块,团极其浓烈红色向他飞来,很快又变成陈尸般,肝炎般黄疸色。
诺布使劲甩甩头,继续向下走。他手已经没有知觉,他应该立刻回头。
诺布盯着前方黑暗,咬牙,三步并作两步向下跑。
“啪”,灯亮。
诺布面前赫然出现个笼子,里面是个蜷缩在地上人,他背驼得严重,就像蜗牛壳。
这个人眼睛上蒙着布,头以个诡异角度向左边歪着,脖子上缠厚重绷带,将头和身体连起来。诺布突然想起,以前在草原时候,老胡克家羊被狼咬断过条腿,老胡克不听医生话,硬是将那条断腿接上,再用毛毡紧紧裹起来,说是这样能让肉自己连起来。没过多久,那只羊就因为感染而死掉。
这人看起来也活不长。
“又到吃饭时间吗?”那人问。
纠缠在眼前颜色越来越多,越来越鲜明——
停!
诺布踩到堆软软东西。
他咽口唾沫,压抑着想要大口呼吸冲动,另只脚继续向前探。
还是柔软触感,而且,没有下阶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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