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柔柔不知道想到什,捏住杜哲耳朵,像说悄悄话那样,刚要开口,却忍不住哽咽起来。
“爸爸,爹地在医院里面天天做梦,还爬起来,被护士姐姐找回来,爸爸,你不要让爹地出去乱走,走找不回来,柔柔怎办?”
杜哲眼前闪过许许多多画面。
涂佐柘在天台上张开双臂身影如同秋风中干枯破碎落叶,风吹便要落到地面上,地面上涂佐柘被众人拿着棍子讨伐,破损嘴角笑容
他咬紧唇舌,顺畅地说完整句话,又叮嘱道:“去阳台逛逛,要帮忙叫阿。”
他在怕,他在躲,于是慌不择路向着阳台走去,杜哲这样想着。
他目光追随着涂佐柘从光里走至暗处,涂佐柘明明想扶着腰,没几秒又放下垂落,掌心撑在阳台上,抬头望着天时,截脖颈已显露出几小块陈年淤青。
医生说过,孕期会让大大小小旧伤全部,bao露出来。他无法想象瘦成这样涂佐柘,等录像中全部伤痕遍布在身体上,届时该是怎样躯体。杜哲叹口气,稳住心神,招手让柔柔给他送去杯温水。
柔柔蹦蹦跳跳地过去。
快门声音,涂组柘吓跳,下意识地瞥向声源。
杜哲在拍柔柔哎。
涂佐柘扶住早已酸疼腰,慌忙地用膝盖向后挪,退出大步,确认已经不在镜头范围,依然习惯性地刻意地隐藏身形,恨不得缩成团看不见空气。
这样杜哲P掉他才不会这吃力,他平时工作已经好忙,朋友嘛,能帮上点是点。
这切都没逃过杜哲眼睛。
杜哲慢慢站起身,苍茫疲惫目光,望向大小背影,安慰自己,此事着急不得。
睡前,杜哲给柔柔洗完澡念绘本,柔柔揪着被子,小心翼翼地问道:“爸爸,爸爸,你还会不要跟爹地吗?”
这是柔柔近来问得最频繁问题,杜哲摸摸她小脑袋,再次郑重承诺道:“不会。”
“爸爸,你还会不会突然消失阿?就是咻下,像神仙样不见。”柔柔比个手势,示意两手空空。
“当然不会。”杜哲轻轻吻住她额头,“柔柔该睡。”
涂佐柘往日找着机会就要求合照,如今听见拍照声音犹如惊弓之鸟,狠狠地低下头,T恤下节节凸起脊椎骨尤其明显,指尖拽住运动棉裤褶皱层叠,用力至手背上青筋,bao起。
涂佐柘不经意侧目,捕捉到杜哲这瞬间失落。
方才拒绝杜哲求婚,这下又惹得他不高兴,真是波未平波又起,他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胸口像被无数根针刺样刺痛,失去氧气缓冲,呼吸之间已疼得满头大汗。
趁着柔柔自己个人玩时,他想想,鼓起勇气,进厨房对正忙碌杜哲低声道歉:“对不起,不知道你在拍照,你不要介意,下次会注意。”
“嘿嘿,下次你告诉,走开点。”涂佐柘胸口疼得窒息,艰难地吐出每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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