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血仿佛流不尽,滴滴答答地流到地板,汇成杜哲曾送爱心花瓣,唔,还怪好看。
可是花在有什用呢?杜哲又不在。他忽然觉得有点寂寞,有点想哭,但他越想哭,唇角却上翘得更开怀。
对呀,就算杜哲不在这血腥浓重产房陪伴,就算还没来得及看女儿眼,也没什大不,对吧?
世界再次黑去之前,仅剩护士面目狰狞,在他旁边说,千万不能睡,睡下去,就起不来。
这多年,护士这句话,他直没能忘记,凭借执着口气,与狗血命运赛跑,熬过鼎鼎有名产后大出血,还清涂用欠下全部赌债,撑过独自人抚养柔柔艰辛,承受归来后杜哲……切。
格电,连四秒种“喜欢你”也没有。
观察室里只剩下他自己,和喋喋不休护士。
护士说,他背上伤口裂开,必须二次缝针。
护士说,他胃部创伤严重,如在产后三个月未得改善,必须要来医院治疗。
护士说,他脾脏破裂,产后六个月内必须来医院。
看看,切都好起来,不是吗?
嗯,也许只有坠到谷底之后,才会知道往后人生该何去何从。
天花板上光影推移,响彻无数遍话语,陪着他度过麻木不堪夜,窗外曙光挥洒入屋,他眼睛里蓄满光,习惯性地扬起微笑,积极面对没有诗和远方、只有苟且未来。
涂佐柘只默默想着,行吧行吧,你们说算。但是病房内忽然冷如冰窖,冷风从四面八方窜入体内,温热液体却从腿边流出,他自然而然地拉紧被子,对护士说道:“突然有点冷,还有被子吗?好像喘不过气,是不是在水里面?”
护士惊慌地看眼,几乎就在瞬之间,产夫血色消失不见,瘦削脸上泛着死人灰白,她连忙跑到外面呼救:“医生,大出血!”
护士塑胶手套上全是血,涂佐柘眯着眼睛看,以为在什凶杀现场,自己是待解剖尸体。
完,多少产夫是死于大出血,先交代下后事。
于是他抓住护士衣角,示意她望向自己在衣服上用手指沾血写杜哲手机号码,往她手里塞点零钱,苍白脸上露出笑容,每个字都说得艰难:“不好意思,现在只有这点。托你个事儿呗。要是没,你记得帮把女儿托付给这个人阿,千万……千万别送到孤儿院,你人美心善,帮帮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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