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炽热光入到室内,在狭小空间成团无处释放火团,涂佐柘跳几步躲在墙壁底下,颤抖着穿上黑色外套,像被炽热光芒压得抬不起头,瑟缩着问道:“你……把窗帘拉上好吗?好,好烫……”
杜哲凑到他面前,说道:“冬天气温怎会烫?你别在面前装无辜,你也别在面前转移话题,不想让柔柔听见跟你有什争执,但是警告你,你要是想继续抚养她,就别让她做这危险事。”
涂佐柘咽咽口水,不自然地抚摸着双臂,他想去拉上窗帘,却又不敢动手,在黑色外套基础上又裹件灰色外套,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躲闪着偏移光亮,脑子里混乱得很,嘴唇几次开合,才问出来:“什……危险事?”
“她才三岁,你让她碰煤气,这还不够危险吗?涂佐柘,你真是丧心病狂无药可医。”
涂佐柘抚摸着双臂
涂佐柘急得跳脚,要是被杜哲误会他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便跟小朋友爹地借手机,给杜哲发短信:“在第二人民医院。”
想想又发句多余叮嘱:“你慢点来,开车小心。”
“好好守在那,马上到。”
见到这条发回来短信,涂佐柘浑身力气都被抽空,如被剪得只剩尾部灯芯上残留微弱火苗,眼前明明灭灭墨影模糊不清,只需要风轻轻吹就要全盘熄灭,身体轻飘飘游荡在急救室外。
小朋友爹地眼疾手快地扶着虚弱他到椅子上躺着休息,他自然而然地用手肘更为大力地狠**着抽痛胃,脸色苍白如纸,小朋友爹地亲眼见到不过是晃神功夫,他连唇色都变青。
他手背贴在眼睑上,遮掩住医院里明晃晃白炽灯,疲惫记忆神经元被白茫茫钩子从黑匣子里猝然勾出,破碎地割碎编造出来虚妄。
上次杜哲动如此大怒,是在柔柔三岁时,那时他跟杜哲重逢后不久,杜哲不愿意听他任何解释,抑或是任何解释在他眼里都是毫无依据辩解,低血压低血糖胃疼症状本就反复无常,与杜哲重逢后更是夜不能寐,被精神恍惚搅得疲惫不堪,总觉得命不久矣,便生些许交代后事意味。
他煎荷包蛋是柔柔最爱吃食物之,他想着人生在世总要留件事情做纪念,柔柔搬起小凳子才比灶台处高些,他细心地与柔柔讲述无数遍煎荷包蛋步骤,热油、下蛋、反复翻面、放盐,最后来几滴酱油。
才刚到热油阶段,弹起油星不小心溅到柔柔手背,三岁柔柔还不是个娇气小姑娘,握着锅铲没被烫得躲闪,反而饶有兴致地跃跃欲试,出租房厨房光线较暗,涂佐柘也没看见她手上冒出小水泡。
杜哲进到厨房里,第件事是关掉火炉,将未成型荷包蛋全部利索地丢进垃圾桶,第二件事是将柔柔关进房间看绘本,第三件事就是让涂佐柘站在空无物客厅,而后伴随着哗啦啦响声,室内全部窗帘都被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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