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穆琛念叨让他好好看书,他才开始认真看下来,但《治国策》十分拗口艰涩,他读起来非常艰难,又无师可问,只得在不懂得地方标出,等真有机会,好问问穆琛。
从上次赏花会到今日也不过十几天功夫,沈奚靖已经把整本《治国策》看完,虽然大凡都没看懂,但用功心可嘉。
沈奚靖也不反驳穆琛,只把书拿出来给穆琛看,穆琛随便番,便发现内里暗藏玄机。
他稍稍看个大概,又扫眼沈奚靖,有些别扭道:“是朕心急,你很用功。”
沈奚靖多有眼力价人,马上便答:“皇上教训是,自当努力用功。”
天启十年四月二十五,礼部员外郎姜从武以“上自幼仁孝恭谦、好学敏达、博文广识,今政明勤俭,雄才大略,可堪先帝之遗风,光穆梁之荣繁”为由,上书还政与皇帝穆琛。
后以右相颜至清为首几家相继上书表示支持,四月二十八,左相林子谦请辞相位,言“年事已高,无以堪重任,望上恕臣之大不敬,允臣致仕”。
同日,兵部尚书尉迟连上书,以林子谦“结党营私,罔顾圣意、刚愎自用”之罪名,弹劾左相。
沈奚靖听到这个消息时候,他正与穆琛在他宫里后院喝茶讲书。这日是四月三十,他表哥两日之后,便要离宫去康亲王府上做世子侧君。
他后院果子都开始抽苗发芽,随意看来,满眼都是碧色。
穆琛又仔细看那本治国策,想想才说:“是朕疏忽,《治国策》本就不是启蒙读物,等你回去,先把《治学》与《论道》读,再看《国之方物》,最后在读《治国策》才能略懂。”
皇帝这样耐心与他讲学问,沈奚靖十分受教,点头表示明白。
穆琛不再与他纠结看什书问题,直接道:“大臣奏折都要先经上级过目,级级往上呈,但监察司要弹劾重臣,却只需呈报两相与朕,这次礼部折子是正常递交上来,但兵部却并无监察司之弹劾权,他们上这个折子,到底有何用意,并不好说。”
沈奚靖原本以为兵部尚书尉迟连上这个折子,就表示他是穆琛这方人,借此以表忠心,但穆琛这样讲,他也便觉尉迟连此意难辨,尉迟家到底是真要做保皇党,还是只在这次搅混水,还不好说。
当穆琛说这几句话时候,沈奚靖觉得自己几乎都要窒息,他憋着口气,直等穆琛讲完,他才呼出那口气,放松下来。
穆琛讲完,并没有说这事后续如何,但沈奚靖却能猜到,这次必定雷声大雨点小,那摞摞奏折,只怕个都批不下去。
“皇上,那可都压着候审?”沈奚靖小心地问。
穆琛看他眼,有些无奈:“与你说认真研读《治国策》,你都看到哪里去。”
沈奚靖面上红,说真,治国经纶他并不是很通,八岁前只大概学个启蒙,后来做宫人,要不是他与云秀山经常找些话本来看,字都要记不清,他再聪明,也不可能无师自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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