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奚靖回过头来,看他面上带着关切,微微笑:“这倒没有,只不过有些彷徨。”
蒋行水抬头看他,今日天晴,灿烂阳光透过窗棱洒在沈奚靖脸上,衬得他面如冠玉。
平心而论,沈奚靖长相并不是最出挑,苏容清、路松言与谢燕其才是相貌上顶尖宫侍,但沈奚靖总是很沉稳,虽然做很多年宫人,但奇怪是气度与气质都顶好
虽然沈奚靖直表现得淡然自持,但他到底是个十几岁少年,听张总管这样说,他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害怕。
蒋行水见主子只是站在原地笑,忙过来拉张泽北手,顺势塞个金豆子过去:“张叔,这趟您受累,里面吃会儿茶吧。”
张泽北笑眯眯捏捏那金豆子,想必有些满意,虽然没留下吃茶,但态度倒是见好。
他走后,沈奚靖回到内室发起呆来。
他虽然早就知会有这天,但还是有些彷徨不安。
沈奚靖只在双璧宫住两天便适应,或者说,他是个随遇而安人,眼下他每天吃睡睡吃,没有比这更好生活。
只不过他早起总是醒得早,起来又闲得慌,便捡起小时候他大爹爹教过他套拳法,虽然记不住所有套路,十来年没有练也颇为生疏,但沈奚靖还是乐此不疲地每天清晨都打遍,打完才觉得神清气爽。
还有点,沈奚靖对现在伙食极满意,他每餐都有六菜汤,并有点心与几样主食,开始蒋行水见他吃那多有些吓到,后来也习惯。
天启九年正月二十三,这日下午,沈奚靖正在屋里看书,这双璧宫不知以前是谁所住,后殿隔间里还存好些书,沈奚靖让三彩与诗语把书都清理出来,找个晴天晒好,这才拿来看。
屋里很安静,他正看得入迷,边听外面有些动静,蒋行水掀开门帘进来,笑着说:“主子快出去,张总管来。”
在这诺大永安宫里,虽云秀山也在,但他们相距甚远,沈奚靖身边没有说话人,他心里更慌些。
这床笫之欢,虽张哲与他详细讲过,他当时强迫自己镇定,但眼下还是不能平静。
蒋行水掀开门帘子进来,他捧盘子水果,放沈奚靖几前,与他看书时吃。
他到底在宫里十来年,眼睛尖着,进来便看见沈奚靖对着窗外发呆。
蒋行水琢磨片刻,径自走到沈奚靖跟前,蹲在他身边:“主子,您可是不愿?”
沈奚靖心里咯噔下,他放下手里书,站起来让蒋行水帮他捋捋衣角,才往外走。
屋外,张总管还是上次见时样子,但沈奚靖却完全不同。
他头长发虽然并不是很黑,但十分柔顺,被根绣着锦鲤锦缎发带束着,松松垂在背后。
沈奚靖今日穿身祥云临海浅蓝色外衫,内里长衫颜色稍稍有些偏白,衬得他修长俊逸。
张总管轻轻点点头,笑着说:“奴才给沈主子道喜,皇上点您今个侍寝,用过晚膳奴才便差人接您去安延殿,您且安心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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