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疑惑只不过片刻,他很快便明过来。
时间,两人都没说话,穆琛在等他表态,而沈奚靖,则在想自己到底要说些什。
其实从穆琛说完所有话后,他就已经决定要给穆琛效忠。
这对于沈氏出身沈奚靖来讲,并不困难,对于沈家来讲,效忠大梁,效忠皇上,是他们家族第条族规,沈奚靖从小在这样世家里长大,在他心里,国家永远摆在第位,而皇帝,则摆在第二位。
因此,他刚正不阿父亲才会当朝顶撞废帝琰,即使满门抄斩前,也对仅剩儿子说“不后悔”,大梁历二百八十七年,也只有个沈家,爵位里有敬忠二字!
更何况进宫做宫人沈奚靖。
为活下去,他已经连最后世家尊严,都舍弃。
“沈奚靖,你不想,要回这切吗?”穆琛又说。
沈奚靖猛地抬起头,他红着眼睛,死死看向穆琛。
少年帝王坐在高高主位上,平静地看着他。
头,没有讲话。
“永嘉四十年,时任兵部侍郎沈荣启亲赴西北平乱,次年战死溯澈,英帝为表彰沈氏门忠烈,封沈尚书潮生为敬忠公列位等公,世袭罔替。”
穆琛声音在清冷东配殿回响,他说那些沈氏先祖事迹,沈奚靖几乎要泪盈于睫。
宏成三十六年,他父亲还是等敬忠公,官拜三品吏部侍郎,年三十四。他大爹爹是云氏家主二弟,是敬忠公正君。他亲爹也刚封为敬忠公侧君。
那时候,他们家还是屹立帝京百年不倒沈氏世家。他们沈氏世代忠良,满门忠烈。从永嘉朝始,为官子弟多达三十八位,其中尚书有三,侍郎有五,员外郎有十。
这是何等荣耀。
可这荣耀之下,多少白骨葬于他乡,只有沈家自己知道。
“皇上能信任奴才,奴才不胜惶恐,奴才生于沈家,自幼秉承祖训,效忠皇上是奴才分内之事,皇上只需吩咐便是,奴才定赴
“想。”沈奚靖听到自己用力回答。
穆琛露出满意笑容,他近年来已经显少有什表情变化,能这样明显地表达高兴之意,也很少有。
沈奚靖又低下头,他听到穆琛说:“沈奚靖,从今日到你二十四岁出宫,这十二年你给朕卖命,到你出宫时,朕把你应得切,都还给你,沈氏祖宅,爵位,田产,样都不少。”
沈奚靖心,又再度剧烈跳动起来。
他突然有些疑惑,为何穆琛会这样直白跟他说这切,为何他会信任他。
在景泰那年后,这切都化为乌有。他们再也不是敬忠公沈家,他们是满门抄斩罪臣。
沈奚靖咬紧牙关,他使劲攥着袖里手帕,不让自己太难过。
他不知为何穆琛要说这些,他也不知穆琛为何要清查他身世。
他们这些景泰遗孤,存活下来人,都不愿意别人知道他们曾经身份。
年少时他们锦衣玉食,高宅大马,如今却要在街头巷尾艰难讨生活,这对于曾经世家子弟而言,是种极大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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