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家曾经都很交好,在景泰之乱前年,还听说卫家和徐家谈过亲事,还没来得及定下婚约,废帝便篡位,因此便也没有后续。
在大梁,没有感情人,是不会随便议亲。
因为旦议亲,就意味着其中人,要吃那朱玉丸,自此要承担孕育之苦。并且,这人,也再无可能使得他人为自己孕育子嗣。
所以自古以来,大梁能直这般稳定,也是因为家家户户都感情和睦,大户人家虽然会娶庶夫,但也不会太多。
就像沈家,他父亲在征得正房爹爹同意之后,也只纳他爹亲位庶夫。
“想啊,”徐海默默流着眼泪,又哭又笑,“谢哥,自己身体,知道,你也不用安慰。”
谢书逸听他说完这话,眼泪再也控制不住,跟着起哭起来。
卫彦紧紧咬着牙,他握着徐海手,那用力,那温热。
他不想放开他。
徐海似乎有些困,他缓缓滑倒在床上,他认真看着身旁每个人,最后看向卫彦:“阿彦,走以后,也别费事安葬,把火烧,撒到北城外就行。是家最后个人,留个坟,都没人给点香火。”
热闹繁荣,仿佛就在他眼前,他依稀记得,五六岁时元宵节走灯,父亲还带着他们大家子起游街。
他四个哥哥轮流领着他,给他拿着吃食玩具。
“可是们,终究回不到从前,”徐海说着,突然流下泪来,“即使将来家宅被赐回,可家里人丁俱亡,那里也便不再是家。”
见他哭,沈奚靖心里难过下子爆发出来,趴在床边跟他起哭。
这些日子,他总是咬牙忍着,他不敢哭,怕哭人就变得软弱,挨不过这样苦闷日子。
所以,他们更能知道,此刻卫彦心里痛苦。
因为徐海,可以说是卫彦,最后亲人。
他们没有来得及交换婚贴,没有来得及打马游街,更没有那红衣红鞋红床高烛,没有起跪在父亲们面前拜天地。
但是在他们心
卫彦憋着口气,好半天,才答应他:“好。”
徐海笑笑,他伸手想摸摸卫彦脸,却终于没力气。
那双枯瘦手慢慢从卫彦眼前划过,最后落在枯黄草席上,卫彦眼里泪水终于落下来,他无声地哭着,不停地想要攥住徐海手。
“阿海,阿海。”卫彦轻轻叫他。
沈奚靖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谢书逸拉着他和云秀山走出屋子,给卫彦留最后段时光。
见他们两个哭,云秀山也跟着哭,谢书逸咬着牙,红着眼睛,给云秀山擦眼泪。
他和卫彦到底大些,知道此时徐海有多难过,因此都忍着没哭,怕他走得不安稳。
徐海病这多时日,难受得紧,连床都起不来,更何况这样靠坐在床头说这半天话。
他们两个聪明,已经猜想到这是徐海回光返照。
谢书逸轻轻拍着云秀山背,嘴里哄着徐海:“小海,别难过,等将来,们定能回到京城,你不想再看看桃花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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