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跑不开,那个时候他唯能做就是拉着身边小孩子趴下————晏曜说过,爆炸发生时候趴下更安全。
后来晏阑伤愈、转学、考警校、当警察,在得知缉毒警是最容易被毒贩报复警种之后,就误以为当年那个所谓医闹是兰正茂带去。这些年来,他难过是父亲对母亲不闻不问;放不下是母亲本可以活下去却因为自己父亲而受到伤害;耿耿于怀是自己当时力不能及,没有更早发现异常。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怪过那个同样在事故中丧生成医生。然而换个角度,晏阑也非常能理解苏行。
这段近似于“妈害你妈”往事对苏行来说肯定难以接受,他不敢轻易说出真相,害怕真相带来系列他承受不起后果。苏行独自熬过没有父母童年和满是歧视欺辱青春期,从没对任何人完全放下过戒备。他认为人性本恶,会下意识地给所有事情做出最坏预测。在苏行概念中,这件事最坏情况就是晏阑会将那台没有如期进行手术归因到母亲身上。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发现黄新违规操作,就不会有青霉素过敏,更不会有爆炸,这切确实跟他母亲脱不关系。肝移植患者术后可以长期存活,所以晏曦本应该活着,晏阑也不会有后背那大片不愿让人触碰伤疤。
多年思维惯性让苏行不敢说出实情,即使他明白晏阑不是那种人,他也不敢去赌那个“万”。他让自己做回恶人,生硬且粗鲁地推开晏阑,说出那些难以入耳狠戾话语,试图用最冷漠态度让晏阑死心。但他又被晏阑拽回来,楼道里那个拥抱和落在肩头那滴眼泪把他好不容易筑起心理防线砸得分崩离析。在那之后每天对苏行来说都是煎熬,他边贪婪地享受着晏阑对他好,又边给自己做心里预设,反复告诫自己这不过是场梦,等晏阑发现真相那天,梦就该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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