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将手上落灰抹在膝盖衣袍上抹两下,谨慎地作揖,起身拿眼先虚虚瞄眼楚愿边上人,再拱手道:“陛下,但请吩咐。”
两人约在茶馆为是黄裕结党营私事,这块地儿掩人耳目,且个把月前这位老先生不在朝堂眼线人物便时常光顾此地,不会引人怀疑。
“老地方接应,几日后朝会找人参他几本,之后朕会将这些臣子接进宫里接待,加重守卫,对黄裕亮明朕态度。”楚愿腰侧抵在木桌上,手肘随意放在桌沿,自然而然地看着面前老先生。
老先生点头,是明白意思。
楚愿不疾不徐地说:“朝堂就缺那几个敢说话人。谏官上有老下有小,虽刚正不阿,却也怕黄裕位高权重,心狠手辣。今气让你来便是要告知他们,他们嘴不会被人捂住。今日不会,将来亦然。”
小去恶霸家讨正义。
这种行事又迅猛又毫无道理,不分日夜拼命对大晋子民示好行径简直就像是被人按脑袋逼着做事儿,不做马上就要掉脑袋。
有机会楚愿很愿意和这轮转轩主人斗智斗勇会儿,可惜他暂且没这个闲情雅致,加之这茶楼未曾犯事,他便不再多管闲事。
这会儿青年正斜倚着这玲珑茶楼宽大木窗,头微倾侧望着茶馆牌匾下那寸熙攘空地,黑衣劲装利落勾勒出腰线,青丝从修长脖颈垂到胸膛,遮挡住颈子上不能见人玩意儿。
沈斐之端坐在这茶馆上房禅椅上,向店小二要来只铜勺、盆净手水和叠细碟,专心致志地在那儿用勺柄剥枇杷皮,拿仙剑手改行和枇杷较劲。
老先生默叹,抖抖石色长袖,面露惭愧:“陛下本不该遭受这般委屈,臣以为陛下还是趁早斩草除根,否则*臣当道,治世将乱。”
青年提起嘴角微笑,右手捧起桌上釉白青花瓷杯,杯中茶水已温,是沈斐之半柱香前沏好,他啜饮口,“朕知晓,爱卿莫要自责。”
老先生再拜,退去。
人刚走,沈斐之正打算放下勺子,那木门咯吱响,顾沉绪抵着门缝推,利索地钻进房内,嘴上还喊着:“陛下——陛下?”
沈斐之再度抓起勺子,掀起眼皮凉嗖嗖地剐眼携着白毛拂尘国师,楚愿缓慢眨眼,沈斐之便收回眼神,剥枇杷皮剥汁水横流
楚愿见底下有个蓝衣大褂男子抬头望他,便从窗台上下来坐到沈斐之对面座上,沈斐之分心抬眼看他空当,和他相约蓝衣大褂男子已到厢房外。
门未上锁,他下属撩袍要跪,楚愿起身制止,方伸手要扶这人,这人眼珠提,往楚愿后看,哐当声直接把头砸地上,变相拒绝楚愿搀扶。
他哪敢当着皇后娘娘面儿叫皇上有根手指碰他?照宫里传,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爱卿请起。”楚愿把手收回来,无奈地坐回位上,沈斐之依旧低头剥皮,边上细碟摞几个剥得完整美观枇杷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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