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绪愣:“为何?”
楚愿捏着叶子,弯唇道:“因为他是师兄。”
昨日眼见楚愿被沈公子揽入怀中,顾沉绪心如止水,顶多有些惊讶,陛下和他师兄竟是这般亲密关系。柱香前楚愿在朝廷上要娶沈公子为后,他便开始挠心挠肺地不自在,失魂落魄谈不上,却也是五味杂陈。他以为今日他难受就到此为止,哪知道陛下单单句话就能戳着他脊梁骨,叫他酸,让他痛-
清晏房。
楚愿掏出系在腰封边玉佩放在案上,确定这块温凉玉和那夜梦中那枚如出辙,小仙鹤踱步过来,隔着层玉探出小脑袋在他按在玉上指腹边亲昵地蹭,全然没有仙鹤该有高傲矜持,楚愿讶异于仙鹤对他亲近,顺着小仙鹤意摸半天。
,毕竟兵不厌诈,他总不能毫不商量就拍板子替他师兄做决定,平白委屈他师兄吧?
但当面套背后套又会伤老臣之心,楚愿同大多数人都是过命交情,也不想欺瞒于他们。况且群臣于他亦师亦友,楚愿当然渴求他们祝福。他要是不答应,恐怕难以得到群臣祝福,即便有也只是惺惺作态,那般祝福他不想要。
“再议。”楚愿垂眸,支颐喊退朝,群臣如潮水般退去,独剩他人。
他决心和沈斐之商量番,沈斐之不愿意此事就再无转圜之地,毕竟缺憾乃人生常态,如同胜败乃兵家常事,缺些真心实意祝福便缺,又不是身上少块肉。
说服自己后楚愿便打算启程前往清晏房,他嘱咐御前太监下朝后无需抬轿,这样他散着步沿途还能思索些朝政难题。
御前侍卫禀告他御膳房来人,楚愿把玉佩按在掌心下,头雾水地宣人进殿,现在距晌午怎说还有朕,他也不用膳,难道御膳房也要找他麻烦?
御膳房厨子涕泗横流,脸上肉疙瘩挤在堆,跪在他跟前抹眼泪,“陛下,您要替小做主啊!沈公子今天脚踹开御膳房大门,他剑往灶台上摆,就要小和老二两人另寻出处,说从今往后御膳房锅碗瓢盆都是他。小和老二苦苦哀求沈公子,沈公子他……他”
话没说完,厨子捂着脸嚎啕大哭,个八尺大汉眼泪涟涟,哭声似虎啸,楚愿太阳穴突突地疼,还是温声问:“他怎你?”
厨子哇哇大哭,“他叫小和老二
他负手停在枝叶繁茂月桂前,月桂生性喜光,在青砖红瓦乾清宫前斜枝横逸,派生机。楚愿视线落在月桂突兀筋脉上,十二冕旒垂在他光洁额前,晨间清光洒落在他白皙面庞,阴影打在他分明轮廓上,秀美便艳压过俊朗,博得头筹。
顾沉绪气息不稳地站在楚愿身后,他高声道:“陛下。”
楚愿闻声侧目,莞尔道:“沉绪,今日多亏你。”
顾沉绪近乎要流露出痴态,楚愿鲜少对他展颜,衣袖下他攥紧拳头,“陛下,勿忘同师兄说大婚服饰事。”
楚愿轻抚碧绿新叶,“你别喊他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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