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愿也没去揭穿他,提起这几天被体温烧得沙哑不适嗓子问:“这是哪?”
顾沉绪容身这处府邸和数年前国师府装潢神似,称道富丽堂皇也不为过,蛮夷眼皮底下顾沉绪万万不敢如此荒唐,暂且不提他身份特殊,还是前朝遗民。
楚愿不喜顾沉绪骄奢行径,现下时机特
他自然不敢有半分怠慢。
“殿下,大人说您伤势过重,宜静养。”小厮苦口婆心道。
楚愿鼻尖嗅到股异常熏香,闻得他头晕脑胀,眼皮像被绑千斤坠,他掐把自己手心,心情不大愉悦。
顾沉绪往香炉里放催眠香料,胆子真大,他想。
“你帮同你主子带句话,问问他想躲躲到几时?”楚愿黑白分明眼珠将那自小见多识广小厮给看得无端打个寒战,连忙称是-
【太子竟是局都未曾输过。】
“殿下莫再起身,国师大人吩咐您这两日须得好生养伤口。”床榻脚搁着个金铜玉莲盆,盆内清水被小厮随手抛进手帕浸,污成血色。
见楚愿手撑着床铺,后背大片鞭伤隐隐有裂开痕迹,小厮惊呼声,不顾礼数揽住殿下后肩,揽住才发现自己冷汗涔涔。
这要是伤口再破裂,殿下命还能不能靠名贵药材吊住不得而知,他肯定是要掉脑袋。
前几日大人夜半扶着人匆匆归来,那人便是大人所说有望解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太子殿下。
“殿下万福金安。”来者袭青衫,打扮煞是素雅,楚愿颔首,在心里略微感叹这个花花孔雀改性子,终于不是昨日身大红金蟒蹬银靴,今日副苏绣百花绛紫滚金褂。
顾沉绪对他行礼后,楚愿蹙眉缓慢地将下半身从血檀罗汉床上那大摞棉被羊绒毯禁锢中脱身,想夸赞国师愈发有谦谦公子温润如玉气性儿,那人嘴里念叨他还有重病在身,脚步琐碎往他这儿来,动作大衣衫便无法遮住足衣。
楚愿瞧见顾沉绪那素淡衣衫下藏着双花不溜秋金丝重瓣海棠锦鞋,微不可查地抽抽嘴角,决定把夸顾沉绪话咽回肚子里。
敢情花孔雀是在他面前装模作样,指不定出这道门就迫不及待把招摇花羽毛再度挂上。
“殿下,臣——”顾沉绪循着殿下视线瞅,尴尬地把衣衫抚平盖住鞋履,佯装正经转移话题,桃花眼眼波流转,“殿下身体好些吗?”
国师大人请五六位郎中劳苦两夜想止殿下后背大出血也束手无策,本以为回天乏术,大人在殿下边守整宿,次日急唤郎中,说是殿下却奇迹般自行止血,叫他们来瞧。
郎中不信,也不敢忤逆国师大人,他们掀开褥子去看,惊掉下巴。
昨夜还白骨绽露肩背今日竟生血生肉,可怖鞭痕也结痂,如若安心疗养必无挂碍。
堪称是苍天有眼,如有神助。
不妙是殿下发高热,昏睡不醒,大人衣带不解地服侍殿下,这几日殿下有动静,大人反倒将殿下交予下人来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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