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通医术,总该知道自己有几个月身子。姑娘,冰天雪地,身两命,孩子总是无辜。不强留你,只是替小孩子性命问你句——真定要走?”
那女人猛然抬头,恶狠
“多谢。”
“不必。”女人说,“既然路通,就该走。不然,外面人都该回来。”
——路通,被拦在漳州外面,却心急如焚地想要回家人就该回来。这层意思也不必明说,张煜听得懂。
按理说这样别两宽,对谁都好。但张煜眼睛从那女人有些粗壮腰身上掠过,依旧是开口。
“你去哪里?京城还回得去?”
张煜放下手中书卷,抬头看她。他发现,这女人不激动乱吼,而是沉沉静静看人时候,还挺漂亮。
“你是不是身染沉疴?”
那女人突然问这样句,
“不必骗。学许多年医术,眼就看出来,你身体已经虚得不成。”
“之前受过伤,是有点伤元气。其实倒还好。毕竟年轻,还能够维持。”
—在许多人眼里,男人竟然要嫁给男人,那也是贱!货无疑。”
“夫人……”
“她想要嫁给徐郎,若徐郎不曾嫁娶,这其实谈不上对错。不过徐郎是有妇之夫,你们看不上她,这当然也没有错。可是梅香,在有些人眼里,男人其实算不得另个男人妻子,所以徐郎不过是豢养个男宠,自己还算是未娶之身。若在这些人看来,恐怕她算不得什贱!货,这个占着正妻位置不肯让男人,才是个贱!货吧。”
“夫人!您怎会是……您……您这样好人!”
这些话说出来,叫梅香听都觉心里发堵。张煜却混不在意,只是笑笑,
“回不回得去也不管你事。”
“确实不关事。只是你若没地方去,这冰天雪地,总不能看你去送死啊。”
那女人讥讽地挑起眉毛,
“怎?你想做个活菩萨?还是用去博取个好名声?你没有这样有病吧,你真不恨?自己走,你该高兴才是——若不是可怜你,才不会就这样走,将徐宁让给你!”
她又开始声嘶力竭,方才那点美丽都不见。张煜心中叹气,轻声道,
这对话没头没尾,叫张煜有些惊讶。他如实说完,那女人伸手抄起书案上枝毛笔,扯过张纸,刷刷刷地写整页。
然后她将纸片塞给张煜。
“这个给你。吃不吃在你。信不过,就直接扯碎丢也无所谓。”
“……”
张煜接过那张纸,原来是张药方。他没有撕碎,而是将纸片对折,揣在袖子里放好。
“当然,可不会因为这些,就真将徐郎让出去。只不过这些贱不贱说法,你们也不要太过当真。人生在世,不要辜负自己良心就是。什叫做贱?又是什叫做贵呢?”
……
过几日,漳州通往外面道路终于化。
那女人自己推开门,来到张煜面前。
“你来?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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