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被冻坏吧。
韩渊看到他鲜润唇间呼出口白气。
“没事……没有抓稳而已。你不要担心。”
白皎然边这样说,边抬起头看向韩渊。两人贴得很近,个在抬头另个在低头,两张年轻英俊脸之间,距离不过方寸。
明明旁边就是火堆,而门外就是凄风苦雨——可这个瞬间,韩渊却觉得那火光整个黯淡下去,外面风雨更是远远消失在世界边缘之外。
“嗯。”
韩渊忙着用衣袍给他们圈出块地方,多少能遮点风。白皎然知道他在忙,所以也不生气他“嗯“声打发自己。
韩渊叫他站在那里,他就站在那里。只是他更加难受,
他甚至没有发觉韩渊什时候忙完,正低头看着他。
——很多年后,当韩渊再次回忆起山神庙那个夜晚时,带着雨水腥味泥土味会再次充斥他鼻腔。他必将想起,白皎然站立不稳,从他怀中向地面滑落那个瞬间。
韩渊拧着眉毛,脱下内袍。然后他将内袍悬挂在半歪房梁上,下摆栓两块砖石——衣服被拽得展平,正挡在大敞庙门和火堆之间,好歹能挡点风。
“把外袍递过来。”
“嗯……”
白皎然头很疼。他脸上阵阵滚热,身子却冷发抖。但他还是听话地将身上披着官袍送过去。只是站起身时候,不知为何脚下软,差点摔到火堆里去。
韩渊单手拎住他胳膊,将他按在自己胸膛上。
他眼睛里只有这个少年脸,和他看着自己时眼神。那眼神透亮又柔和,像是轮和煦温暖太阳,将整个山神庙都照亮。
这让他心里惊,却也生出难以言喻感觉。像是只手在他心中轻轻挠下,又酸又疼,还带着莫名痒。
——这个人自己都快要冻死,怎还能有这样清亮眼神呢?
不论心里泛起怎样波澜,韩渊看起来却十分镇定。
他只是淡定地脱掉最里层那件亵袍,露出身结实筋肉。然后他活动下肩颈,将亵袍随手丢在地上,然后解开油纸包——白皎然来看他时候,
——好,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少年酱看过《百年孤独》。那们继续那夜故事。
白皎然就连靠在韩渊胸口站着,都有些站不稳当。他脚下软,从韩渊怀中滑落下去。
韩渊下意识地伸手去扶他,但在那之前,白皎然自己抱住韩渊腰身。
韩渊低下头,看到白皎然眼睫微微抖动,神情有些茫然。明明已经没有力气,白皎然依然努力重新站稳,他还咧嘴笑下。
太冷,所以笑得有点僵硬,但并不显得勉强。
“靠着。”
白皎然靠着他站稳当,仰起脸来。他眼前阵模糊,阵清楚。模糊是山神庙四壁,篝火,和韩渊那双灵巧摆弄外袍手。清楚,是韩渊抿紧嘴唇,专注眼神,还有随着动作上下滚动喉结。
“韩渊。”
“嗯?”
“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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