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清廉啊。而且特别慈悲心肠——只要囚犯没有杀人放火,在他堂前大哭几声“还有八十老母三岁小儿要养……要改过自新从此礼义廉耻信奉圣人教条……”他就信。县城里面无赖都学会这招,将老实人们欺负得欲哭无泪。而时间久,老实人被逼无奈,也只好做无赖自保。
无赖太多,本县老实人都不够用。这些无赖就把主意打到邻县头上,天天去偷鸡摸狗,调戏妇女。等到有人来抓,就直接往自己县城跑——由于县城之间各管摊,这些县令又不好去老先
刚才们是不是说,白皎然这次下乡送温暖,打得是去“探望隔壁县抱病县太爷”名号?
这位张老先生,就是那个要“抱病回家”县太爷——而他“抱病回家”,韩渊可得负上不可推卸责任。
说起这位县令老先生,其实满朝堂都很有名。
有名不在于他学问做得好,也不在于他做官时间长。在于他是个根筋——他家原本十分特别极其有钱,但是他整个青年时代和中年时代,都只做两件事:考科举和接济穷人。可以说,这是位将圣贤书照本宣科到极致男人,圣贤本人都做不到事情,他却做到。
后来朝廷表彰先进,想要破格给他个官当当,他拒绝。根筋老先生表示,他定要考上科举,这才是正道。
”
韩渊笑,露出两颗雪白犬齿,“老子是本地父母官,那就是他们亲爹——爹开口,他们敢说句不肯?”
——这叫什话?
白皎然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韩渊,你……你还要升迁呢,可要注意官誉啊!”
在朝廷授意下,又破格给他个同进士出身。当年操办这件事就是白知岳,所以白皎然某种意义上来说,跟他算是熟人。这也是他来看老先生原因——只是此刻,他还不知道这场“抱病”真相,究竟如何。
真相如何呢?
其实概括来说很简单,就四个字——忍无可忍。
而如果要展开来说,事情是这个样子。
在韩渊来之前,张老先生已经在县令位置上做好多年,从不曾收过分黑钱。可他每日除捧着本圣贤书哆哆嗦嗦地念,就连办案也是照本宣科。老先生自命清高,从不肯下到现场好好看看证据,更不要提动刑侦查。
官誉,就是为官名声。别看“名声”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重要得很。
个官做好不好,不光是上头宰相御史皇帝说你好,下面百姓也要说你好——这里百姓,特指当地大户。毕竟他们人多势众,到你卸任时候,他们能给你举着万民伞造势,也能找几个人当街告状说你横行乡里,玩死你不要命。
所以般做官都不会太得罪本地大户。你好好大家好,来日方长呢是不是?
但韩渊从来不是般人。做官,自然也不会是般官。
何况,他也没打算得罪本地大户——他打算得罪,是隔壁张老先生治下大户啊。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