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端着
茶杯，上面渺渺飘着热气，散发着奇异香气。
“杜大人，用些茶水吧。”
杜玉章看他
眼，感觉他十分面生，好像以前没怎
在李广宁寝殿中见过。但他神思恍惚下，也没有细看，端起
茶杯。
“这茶水……与陛下平时所用，颜色不太样。”
杜玉章自言自语。却不想，那小太监突然脸色变。
小太监们起跪下，回声“是”。
王礼走后，其中小太监捏住腰间个小锦囊，用力咽口吐沫。
锦囊里，是徐妃派人给他药。
——这杜相是陛下亲近人……可徐妃，才是有太后支持正牌妃子！
——那日徐妃赐给他赏钱，足够在外面买上百亩良田，个大宅，做个地主。再做这票，徐妃答应送他出宫，再不用胆战心惊地伺候人……这宫里，皇帝严厉，妃子刻薄，哪里伺候不好就有性命危险！连大太监都对他们非打即骂，哪有人将他们当人看？
李广宁想得越来越远，心里竟然激动起来。直到王礼声请安，才唤回他思绪。
“陛下，已经找到林安！”
“啊……好！”
李广宁看看杜玉章。喝参汤后，他总算恢复些元气，似乎也能勉强坐起身。
“杜卿，你在这里等着朕。等会
叫林安派人来给你医治。”
啪地声，他手上抖，茶盘与茶碟齐齐跌落地上。他哆哆嗦嗦伸手去捡，可手指根本不听使唤，被扎得出血。
“你怕什？”
“是……是奴才茶泡浓……奴才该死！……奴才笨手笨脚，这就将地上收拾干净！杜大人恕罪！”
“无妨。”杜玉章安慰他，“你怎吓成这样？陛下平时对你们，莫非十分严厉？喝茶浓淡都可以，不会责罚你。你不用这样怕。”
小太监跪在地上，还在哆嗦着收拾瓷片，也顾不
——不过是些药粉，徐妃说死不人，对身子都没有大碍。也不过是他们高官权妃之间争斗……
小太监又咽口吐沫——为出宫，就拼吧！
杜玉章躺在龙榻上，四周幽幽跳动烛火，好像双双眼睛，在盯着他看。看久，杜玉章觉得头昏眼花，口渴难耐。
“有茶？”
杜玉章才问完，就有个小太监跪着膝行几步，捧着个瓷盘过来。似乎他不是现去接水，而是预备许久，就等着杜玉章要茶喝。
说完，他将杜玉章独自留在龙榻上，自己去往外殿，准备召见林安。王礼当然也跟着他起去。走之前，他特意凑近看看杜玉章，吓得倒抽口冷气。
——杜相这脸色，哪里还像个活人？这不就是上年纪人常说，是“脸死气”？
都说人现死相，就算神仙也难救……杜相这……这……
王礼吓得心怦怦乱跳，但他也没有点办法。他只能嘱咐小太监们，
“好生伺候杜相！若他有个什不适，要快些来向汇报！知道？不然，别说陛下，就连都不会饶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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