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那样身明艳傲骨,想要他成全,须得成全他。太知道他要做什,如今众小辈仿佛银杏当年,他们还有那样长段岁月,但终有日春宴迟暮,心事毕尽,平安老矣,依然会抱着玫瑰坐在她床头,陪他围炉夜话,陪他再看折点睛风华,那便是真正惊堂木落之时——
待整装,
饮罢诗酒退场,
来生再相逢,银杏树黄,朱雀花开,只道是寻常——
作者有话要说:
真疯,却不是屈服懦弱,而是他自阴阳之外走来,偿这陈年旧债。夺门而出,半途遇见兄长,神色愣,而后然。
恭喜。他说。
那刻真像个疯子,带着黄金凤冠在长廊上疾奔,想到老四当年笑品相清奇,是朱雀中奇行种。是,他是观音便是泼猴,他是墨子便是星宿,他云深采药,松下问童,如今他赠这凤冠,便真正做次凤凰,五彩备举,鸣动八风,蜃楼四万八千丈,不及羽之长。
落在墨家屏风前,多年来早已将整张长屏倒背如流,诸子死后生前事入屏,却始终不得见寻寻觅觅那折。如今顶着煌煌如昼凤冠,像个迫不及待私许终身嫁娘,那刻屏风末尾终于在光华流转中金石为开——
大笑,而后痛哭。
番外完。
(全书完)
屏风上刀凿斧刻,万笔成画——那是奈何桥头。
那霎天留人便,草籍花眠。
看官们!如今看着众小辈在生死簿前磨拳擦踵,要重做那斗战胜佛年少轻狂时往事,想当年亦是如此,满怀深仇爱憎要撕烂这刀青纸——正如在奈何桥头等不到他,在满纸名姓中也找不到他,当年区区泼猴都能将生死抹去,何况是菩萨?
但终究,终究在奈何桥头看到他。
乌头马角终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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