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隐隐约约想起当年那幕。
他随即恍然,难怪在那桌年夜饭上,朱饮宵不唱莺莺,唱|红|娘。
乌毕有匆匆走进包间,副刚刚应援回来打扮,还拿着手幅和荧光棒。
“你们茶喝完没?”他踹脚包间门,“喝完快走,花灯夜宴马上开始。”
“鬼三姬演唱会结束?”朱饮宵站起身,“现场如何?”
乌毕有朝他翻个白眼,“废话,当然没说。”
茶馆外挤满卖花灯贩夫,长长竹架上挂满灯笼,安平注意到花灯里大多通电,即使在酆都幽冥中也可以亮很久。
但在这个神祇消亡时代里,人们已经厌倦供奉。”朱饮宵摇摇头,“他们更乐意自己支付代价,即使他们并不明白二者有何区别,以及这代价他们是否能够承受。”
“朱家已避世多年,是如今唯还愿意现世朱雀。万事万物终归都是要消亡,千年来末路,没有人可以避免。”
安平时间不知道该说什,慢慢组织着措辞,“难道真非要如此?”
他也曾见过拔剑而起少年,冲冠怒而天地色变,卦定乾坤、刀破阴阳、舞镇山河,还有煌煌如昼金吾不禁夜……那些瑰丽宏伟惊心动魄往事,意气风发又血泪交加——那远远不该只是场终究消散梦。
朱饮宵笑笑:“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半空中飞过艘巨大龙舟,雕梁画栋,名女子坐在龙头上,歌喉婉转,齿牙生春。
“那就是鬼三姬。”朱饮宵碰碰安平,“她和侄子有点缘分。”
安平愣。
“她是嫂子徒弟,侄子管她叫师姐。”朱饮宵道:“你大概没见过嫂子,当年她是关山月清倌人,还和老四他们起唱过出西厢。”
“倒是凑巧,那时她第次和老三同台,各自唱就是莺莺和张生。”朱饮宵笑起来,“姻缘有份。”
“七家祸根,百年前就已经埋下,那远远早在上个乱世开始之前,只是太平年间看不出端倪。乱世来临时先生曾力挽狂澜,可惜远非人之力可及。”
“老四他们经历悲剧,只是最后片雪花造成崩塌。”
安平似懂非懂,听着朱饮宵絮絮自语:“万事万物都有消亡刻,不破不立,天理循环,倒是亦无不可。”
“怕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腐尸流毒,那才是真可怖可恶。”
午夜来临时,书会散场,茶馆里重新变得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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