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上任太岁去世时,天降大火,燃烧数日而不熄。”乌孽道:“咱家修为散尽,死法应该不会那夸张,但这座山估计是剩不下什。”
“漫山血污,刚好通通烧个干净。”
入夜,乌孽在水畔梳洗。
银杏书斋中池塘是活水,几天前满池污秽,如今已经恢复清澈。乌孽坐在岸边,小腿没入水中,她拿着把梳子,点点梳理着自己长发。
她平时总是梳着双髻,用丝绦细致地束在头顶,因此很难看到她长发倾泻模样。如今她卸钗环,将血块打结发丝疏通,又浸入清水中洗净,直到满把青丝重新变得如绢如绸。最后她用红绳将发尾编做束,取出把小刀,将长发齐齐割断。
“万无失。”
“那是时候。”乌孽道:“幸亏隆冬天寒,才缓这几日。”
“不能再拖,就算是天算小儿,也逃不过尸身朽烂。”
乌孽说着站起身,“咱家不解司命,但秘术大都流程繁琐,你打算何时动手?”
“今夜子时。”柴束薪看着她,“大爷可有什交代需要晚辈转达?”
雨停第三日,柴束薪稳住乌子虚和松问童伤势。
“寺中残存药材太少,身上带银针不够,情急之下只能暂时缓解。”水榭中,他为乌子虚把脉,“他们还会昏迷段日子。”
“死不就行,阴兵造成伤势,非寻常医术可解,现在已经算得上他们命大。”乌孽坐在旁,看着昏迷中两人,“没想到你能做到这步,不愧是灵枢子。”
“大爷言重。”柴束薪道:“晚辈已不是药家人。”
“咱家听说,不过是芝麻豆点破事。”乌孽嗤笑:“你虽被药家除名,但诸子废立必须经过天算子准允,你觉得他会答应?”
乌孽将发束递给旁柴束薪,“把头发掺进水榭帘子里,这样起火时候,火势不会烧进来。”
“你们应该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白水
“九百多岁人,想说话早就说尽,剩下不过是胡言诳语。”乌孽笑笑,道:“只是有点,当初咱家用修为化形那只大鼓,用来跳将军傩舞,咱家用它封住阴阳梯。”
“如今阴阳梯中剩下残怨虽成不气候,亦不可小觑,记得留话给后人,须定期查看。以防万,待会儿把阵图画给你,用这个可以加固封印,反之将图逆转,则可以打开阴阳梯。”
“是。”柴束薪点头应下,“大爷可还有别交代?”
乌孽看他眼,云淡风轻道:“小子,可曾见过太岁之死?”
“不曾。”
“等他醒过来,也差不多是时候该任命新灵枢子。”柴束薪神色平静,“《司命》旦完成,亦时日无多。”
“能撑多久?”
“算过自己寿数。”柴束薪淡淡道:“最多半年。”
“……现在年轻人。”乌孽听得连连摇头,叹口气:“咱家真是老。”
说着她看向柴束薪,“该准备都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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