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饭罢,已是半夜,木葛生不知从哪扯电线,数人围在院子里看电视——似乎是春晚,安平看着电视里头戴红顶官人,“这是谁?”
“生前好像是个洋务大臣。”乌毕有坐离木葛生八丈远,埋头打游戏,“这是酆都电视台。”
安平闻言愣,接着打个喷嚏,“你不冷吗?”说着看向木葛生,“半仙儿,咱能不能进屋看?”
“屋里信号不好。”木葛生嗑着瓜子,“没事,待会儿就暖和。”
“什意思?”安平没听懂,然而众人都在各干各
对方正在蒸只汽锅,眉眼在灯下烟火中多几分温和,“他这是借花献佛。”
木葛生振振有词地反驳:“这叫耆老有德。”
有德无德另说,年到头为老不尊神棍总算有几分长辈模样,木葛生用锅盔夹块粉蒸肉,递给安平,“吃点先垫着,外间那俩饿死鬼投胎,安瓶儿你可未必抢过。”
锅盔刚刚出锅,椒盐酥脆,回味悠长。安平舔着嘴唇走出厨房,当初在梦中看得见吃不着,日日对着厨房干瞪眼,如今总算等来这个年夜。
银杏书斋小厨房大概能算半个新东方,当初在里面做过饭人大都有手好厨艺——木葛生除外。
入夜。
菜已出锅,满桌丰盛。
木葛生不拘什礼序,自己已经不亦乐乎地吃下午,事先便说谁饿就直接上桌。乌毕有似乎就是专程来蹭这顿饭,刚刚开桌就已经动筷,不仅仅是他,黄牛亦是大快朵颐,两人通风卷残云,为抢块樱桃肉甚至开始瞪眼。
香气在院子里飘下午,安平亦是食指大动,谁知他还没动筷,就被木葛生叫到厨房,“新年大吉。”
对方笑眯眯地看着他,递来只红包。
安平看着满桌饭菜,比起松问童重油重辣,柴束薪明显更清淡养生,光是炖盅就有四五品,他面前摆着道蜜汁火方,盘底垫着大块干贝,火腿酥烂,酱色卤汁上撒着把松子仁。旁边菜似乎是葱烧海米,不过已经被吃只剩汤汁。
他不清楚乌毕有口味,发觉桌上多不少甜口菜,印象里木葛生是不挑食,难道柴束薪是嗜甜人?
“愣着干什,你还吃不吃?”乌毕有指着他面前盘杨梅圆子,“不吃老子端走。”
安平回过神,连忙伸筷。
满室热气升腾,像极那些年灯下夜饮,是席旧雨滋味。
安平有些惊讶,张张嘴,时语塞。
木葛生将红包放进他手中,“小孩子过年收压岁钱天经地义,你上年遇到邪祟不少,更应该压压。”
红包里是张记账卡,卡面上印着天地银行。
“过段时间鬼集开市,可以跟着闺女去逛逛。”木葛生道:“鬼集规矩懂吧?除点着青色灯笼摊子,随便刷。”
安平还是头回收到这样压岁钱,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木葛生难得大方,他刚准备说点什应景吉祥话,旁柴束薪开口:“收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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