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便说道:“您说也有道理,这就去向世叔亲自辞行。”
大管家咳声,笑道:“还是要走啊?依说,那你竟不必去碰这个钉子。大爷向将你放在心头上,就是如今这个样,他也惦记着你上学情况,你想,怎舍得放你走呢?劝你啊,还是正经想想,怎跟他陪个罪好。”他说着,莫测高深看着冯砚棠,又点点头。
冯砚棠给他看浑身不自在,又想着在他这里都碰软钉子,接下来事情只怕更难办,只好老老实实将他话虑量遍,希图想个对策出来。因此这几天里,他白天黑夜琢磨,却苦于编不出段圆滑托辞,幸而这段时间章司令也不怎着家,有时候回来,也只在姨太太房里歇息。冯砚棠不敢前去打扰,只得味往后拖。所以前后算起来,自那天被禁足,他已经有小个月,没见着章司令。
这天晚上他早早洗漱过,坐在床头看本小说,他往常就不大喜欢读这些东西,此时看来看去,注意力愈发不能集中在书上:时间想到章司令是在哪里流连,时间又想他就回来也无颜见他,又念叨他做什?时间又觉得那本书无聊——反正司令不在,不如去他书房里淘换本,横竖撞不见他,量也无事。便看看表,起身向章司令书房而去。
这书房他最近也不怎进来,那屋内陈设——什齐着顶书架,大小两张写字台,贴墙软榻,窗前摇椅,原是熟得闭着眼睛也能摸到,现在乍看起来,恍惚却觉得陌生。那案上花瓶,自己还曾经向里边供过支梅花呢,现在也只是孤零零立在那儿。旁边笔墨纸砚,当初同章司令学史时候,戏笔写过多少歪文章,如今这文房四宝亦饱受冷落,几乎要蒙尘。他望着这切,忽觉有些恋恋。
“这切从头到尾,不过是场误会,自己原不该痴心妄想,偏偏误再误,终于弄到这步田地。如今再无挽回之法,只能将错就错,除非——脱离章宅!只是这脱离二字,说着轻巧,实施起来,却着实难呢!”
他心里这样思量着,不留心便坐到章司令常坐那张大摇椅上,那椅背上隐隐似乎还残留着丝章司令头发上气息,他偏过头去嗅嗅,不由得将脑袋抵住椅背,慢慢闭上眼睛。
那时候原已是深夜,冯砚棠方才又索然无味看半天书,其实早已倦,现如今靠在那张舒适椅子上,便觉得睡意油然袭来。他心里还想着只是假寐片刻,却不料放松下来,便不由自主,沉沉睡过去。
他这边刚刚睡熟,外面便传来说话声,个是章司令,另个却像是何冠英,冯砚棠朦胧听到,下意识提醒自己要警觉,却根本睁不开眼。好在那老旧地板只传上来个人脚步声,何冠英大概是没有上楼来。
冯砚棠进书房目原是为淘换小说,因此房门并没有关,那单独上楼人便径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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