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久垂着眼帘透过绿色汤水瞧着自己隐约倒影,低声道:“孤听闻,薛家这些日子……日子过得似是有些辛苦啊。”
世家与新贵族之间交锋,首先牺牲肯定是那些根基较弱官绅。而薛家本就底蕴不足,无法与郑国公和冯、林这些世家相比,虽然是靠着薛嫔与六皇子勉强在这个圈子里立主脚跟,但是眼下却无甚兵权在手。卡在有钱而无实权这样个尴尬地位上,如今世道下率先受到冲击倒也不奇怪。
闻人
闻人久禁闭三个月便解,只是自那之后,德荣帝倒也没再提及将处理政务大权重新交予他事。在德荣帝面前失宠,闻人久行事也骤然低调下来。加之岁后七皇子生辰,直隶属于太子派、以慕容远为首年轻*员却是纷纷协礼参加宴席。瞧那模样分明是瞧着闻人久靠不住,想要另择良木。
没闻人久,那些世家原先以为变法事便该作废,哪知他们心中算盘打得响亮,那些凭借着变法而崛起新贵族却是不乐意。若是平常新贵,他们也有法子能治,但是偏生这些新贵之中,有近半数竟是江南那些世家庶出旁支。如此双方针尖对麦芒地相互较着劲,新发推行速度虽不如闻人久掌权时进行那般张扬,但发展态势竟也意外平稳。
春狩之后,慕容远在苏如海大力举荐下,连跳两级进户部做个主事,眼瞧着竟是转到郑国公与七皇子阵营里去。至于太子呢?表面上也无甚,只是听说着夜里便去慕容远府邸趟,不足盏茶时间便面色阴沉地出府。而第二日上朝,那慕容远额头上便多好大个血口子——情境如何也不必再说。
朝堂众大臣将这情景瞧在眼底,面上不显,但心中不禁又是番计较。
夏日已经到尾声,蝉鸣叫却越发得厉害,听在耳中,无端便生出几分烦躁。闻人舒凝神瞧着棋盘上密密麻麻、黑白交错棋面许久,将手中黑子放回到棋盒之中,似有若无叹口气,看着对面神色淡淡人开口道:“输。”
闻人久摩挲着手中光滑白子,淡淡道:“还未到绝路便认输?”
闻人舒缓缓吐出口浊气,道:“结局已定,又何必做无用之功?这局,是输。”
闻人久便将手中棋子也放进棋盒中,侧头朝张有德看眼,那头连忙点点头,去下面将已经冰好绿豆汤端进来。
闻人舒起身收拾着棋盘,声音里带着些许少年人变声时期喑哑,他缓缓开口,道:“太子棋艺确实精妙很,起势落子虽看上去是寻死路,但细瞧下来却无不计算精巧、环环相扣。这局输不亏。”
闻人久只是微微晃动着白瓷盅里泛着凉意绿豆汤,并不作声。闻人舒仔细将棋面上棋子都收好,然后这才看着闻人久道:“太子韬光养晦,这些日子将事务推倒是躲个清静,只是太子走后这撂下担子却让朝中上下收拾得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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