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先前退下两个小太监端着热茶便进外室,见着两人之间无端紧张起来气氛,也不敢犯忌讳,小心翼翼地将茶奉上,行个礼,便跟在张有德身后又赶紧退出屋子。
茶是年初由素有“茶乡”之称源城采集过来,被宫人用井水精心煮泡过,放在茶盏里,即便是不掀开茶盖,那种微微溢出来醇正茶香都足以令人倾心。
闻人久掀开茶盖,眸半垂着,长长睫在片氤氲茶雾里轻轻颤动着,莫名显出份旖旎味道。
“世子这话,孤倒是听不明白。”
“其实,太子在臣下面前全然不用如此。”洛骁微勾唇,“大乾春日景色正当时,臣只是在想,难道太子不想去亲眼瞧瞧,日后您所坐拥这个天下?”
三月过罢,寒气褪去,天才真正算是暖起来。
洛骁在旁帮着闻人久研着石墨,看着他已抄写到半《帝王策》,微微笑着道:“倒也不怪文人墨客之间盛传,多少王公贵族都以得到太子副墨宝为荣。”
闻人久抬睫瞧他眼,却也不说话,纤长白皙手指轻轻附在笔上,沾沾墨,直至将最后笔落下,而后才搁笔,微微垂着睫,整着右衣袖袖口,似笑非笑睨他眼道:“今日休沐,世子不在府内休息,入孤这东宫,却不想只为与孤说这番奉承?”
“自然不是。”洛骁与闻人久相处月余,倒也算是粗略摸到与这个太子相处之道,低头将桌上东西收拾,也不扭捏,淡淡笑着,落落大方道,“只不过觉着这春日正好,便想着入宫来邀请太子同出外看看罢。”
“出外看看?”
闻人久抿唇角不作声,比墨色还要黑沉眼微眯着,脸如透明似白,在雾气半遮半掩间,似是柄出鞘薄剑般锐利冰凉。
洛骁看着闻人久,笑:“此
闻人久听着这话倒是起些兴味,缓步走到另侧落座,而后侧头朝着直在门前守着张有德睇个眼色。
张有德见着闻人久眼神便立即明悟过来,朝着身后两个小太监低声吩咐句,而后伶俐地快步走上前来,笑眯眯地帮着洛骁收拾起书案,口中道着:“世子爷且去歇着罢,这里有奴才收拾就好。”
洛骁见张有德动作,也不坚持,倒句“劳烦公公”后,走到闻人久身旁也坐下来:“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孤意思?”闻人久微垂眼帘,看看自己手,半晌,殷红薄唇浅浅勾,眸子缓缓抬起来,“孤向来体弱多病,怕是受不得风。与友人天春日踏青这等美事,纵使有心,却也无力……世子好意,孤自当心领。”
洛骁微微俯身子趴在两人之间方桌上,瞧着闻人久精致得几近完美却因为过分苍白而莫名沾染几分鬼气侧脸,声音压低三分:“若说是大乾太子,那自当是如此。但若是说……并非太子,而单单只是闻人久,情况或许却又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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