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熠和萧桓同动身,轻装简从,费令雪和林斯鸿送他们离营,骏马冲出去极远,长坡碧草,林熠
“世事变迁,姿曜却是世事之外部分。”萧桓道,“就如南纾夫人之于将军,将军之于燕国和昭武军。”
“好好待他。”许久未曾听到过“南纾夫人”四个字,林斯鸿看眼案上铜虎符,最终道,“他也会好好待你。”
林熠回来,见他们站在宽大几案旁,同时看向自己,脚步险些顺,哭笑不得道:“在聊什呢?”
“轻甲制式该改,费令雪这几日应当已琢磨得七七八八。”萧桓说。
“新箭簇也做出来批,确威力不凡,下回上战场,你该带把弓。”林斯鸿对林熠道。
抵也能学会怎样呵护株温情枝芽,怎样弥补从前给自己和他人遗憾。
“林将军有何疑虑,但请讲无妨。”萧桓道。
主帐内,林斯鸿靠在宽大椅背上,手手肘搁在桌案边沿,五指无声点点:“七殿下为人处事,都看在眼里,不论先帝时候还是如今,这世上没有人与七殿下样。”
“兴许身世所致,即便追溯到前朝,也不会有与样人。”萧桓不急不缓道。
林斯鸿闻言大笑,又道:“皇家家事,外人不可评判,林某也只是考虑着,姿曜再如何,也是个心性极纯之人,这是珍贵之处,也是弱点。世事无常,他会条道走到黑、走到亮,若前头注定是南墙,殿下打算如何自处,又如何处之?”
林熠听得头雾水,点点头,拉着两人去军器营找费令雪起吃饭。
“苏勒把封石城人带回去审,这几天便把原籍在关内人连带着口供送过来。”林熠件件交代。
“口供留下,人就算。”林斯鸿直截当,“个不落,全都得流放。”
林熠无可反驳,哭笑不得道:“这说也没错,您看着办就行,或者交给赵监军,省得老人家闲坏折腾别。”
“时间差不多。”顿饭功夫,几人起敲定许多事,林熠最后饮小杯便推开酒盏,“下回再见,兴许不必这匆忙。”
“如今世上最坚不可摧南墙,大约就是王权和王道。”萧桓说,“姿曜若撞上去,自然也陪他起,再不济,那墙拆,撞到身上便不疼。”
林斯鸿闻言沉默半晌,似在衡量,道:“恐怕本就没有别选择。”
“姿曜对四皇兄信任有加,也如此。”萧桓道,“人心易变,但有人辈子不会变,萧家有幸失而复得四哥,林将军也不必思虑太多。”
林斯鸿点点头,指指架上舆图:“多年前东征西战时候,人人都觉得自己会永远热血赤胆,如今花落水流东,再看当年,陛下总对长叹,留下来,要面目全非,要如当初。”
萧桓顺着他指方向看去,目光凝凝,那是金陵,仿佛直指到重重宫苑深处,世上最高不可及位置,从前到现在,从未变过正是林斯鸿,而面目全非,是永光帝和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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