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桓十分自然地牵起他手,手虚虚扶在他腰后,带他出门去,指尖在林熠手心写道:“眼见为实,不怕。”
贺西横同林熠商量过,如今北大营不能没人,西横便请命往北疆去,他身上流着半林家血,如今也该担起这份责任。
顾啸杭和封逸明来探望,顾啸杭想带林熠离宫,萧桓没有同意:“宫外多是他仇家,没有比这里更安全地方。”
如是三日,每天萧桓忙完前朝事,回来便直接到猗兰殿,宫人进进出出,若无林熠吩咐,都不敢打扰他,宫中真正陪伴林熠反倒只有萧桓。
林熠很聪明,武功底子放在那里,即便看不见听不见,感官敏锐依旧不减,很快渐渐适应,日常起居不必处处要人伺候。
幸而身边不是别人,是贺西横和萧桓。
那时萧桓和今生样,告诉他自己叫阮寻。
头日,萧桓陪他很久,两人客客气气,林熠没有表现出丝毫颓丧,只是分外安静,贺西横想扶林熠出门散散步,可走到门口,林熠眼睛痛得发灼。
御医来诊:“侯爷眼睛不能见光。”
贺西横听,心里扭着劲儿难过,他小舅舅驰骋疆场,如今却连阳光都不能见。
寥几笔,尚未成型,看起来是要画山水。
旁边方月样蕉叶白砚,林熠拾起笔,对萧桓道:“带画?”
萧桓自然凡事依他,手撑在书案边,微微低头亲亲他耳畔,从背后握住他手,取色继续落笔。
线条笔呵成,林熠闭上眼睛,萧桓打趣他:“怎不看?”
林熠知道萧桓在画自己,不假思索道:“看不见,就能凭感觉,知道你心里是什样。”
最难在于,个健康完好人忽然变得
萧桓望着有些形销骨立林熠,召宫人取来条玄色鲛锦,走到林熠面前,亲手轻轻给他系上,微凉窄长锦带将双目遮住,绕到林熠脑后将锦带束好。
他动作轻柔,身上清浅睡莲气息已经熟悉,林熠没有躲。
御医见萧桓没有发怒,在旁松口气,战战兢兢奉承道:“陛下英明,鲛锦遇寒则暖,遇热则清,又极蔽光,这来对侯爷眼睛好得多。”
近看,林熠天生苍白俊美脸被锦带衬得如玉,萧桓心里像是被什触动,眼前这乖巧而脆弱人,怎会是世人口中魔头。
林熠轻笑,清瘦下颌,唇角笑意有些不羁:“公子知道是谁罢,就不怕?”
萧桓手轻轻顿,林熠也有些诧异,似乎这场景很熟悉。
名手下来禀报事情,萧桓便从林熠手中抽出那杆笔:“改日陪你画完。”
林熠目送萧桓去前厅办事,低头摩挲着纸张,清风从身侧敞开镂花窗扇剑吹进来,将纸角拂起,沙沙声清脆。
他缓缓坐在椅子上,闭眼,往事忽然海啸般涌入脑中,尘封记忆倏然被唤醒。
那是前世他醒来后,意识到自己目力听觉尽失,身体极度虚弱,周围人来人往,他却不知是敌是友,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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