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要去武安州,要给你爹带什话吗?”贺定卿问林熠。
林熠想想说:“就告诉爹,过阵子去找他。”又问,“怎走得这急?军中出什事?”
贺定卿也有些无奈:“开春,柔然十三部算是安分,唯独沮渠部频频来扰,武安州正在换防,忙不过来,得去趟。”
林熠点点头,他倒是记得,
贺定卿把封信递给他:“小熠,你爹找几套古阵法图,让给你带来,下回你去军中,可看看演练布阵。”
林熠左右看看,把信迅速收进怀里,笑道:“二叔不知道吧?”
贺定卿也笑,十分儒雅:“要是知道,你就拿不到。”
二叔林斯伯向不想让林熠走他爹路子,带什兵打什仗。
他每次见到林斯鸿,就掰着手指头板着脸唠叨这位兄长:“烈钧侯府握着兵多少年?多少代?能打仗不止林家,你要忠勇,也看看人家愿不愿意让你忠让你勇。”
林斯伯把林熠按回去坐好,他和林熠爹林斯鸿长得很像,老侯爷林斯鸿身上浩气凛然,铮铮将门风范,长年在外带兵,与林熠见少离多。
而林斯伯经商,林熠几乎是跟着林斯伯长大。
林斯伯低声对林熠说:“可知江州阮氏?”
林熠恍然大悟“哦”声,朝林斯伯狡黠笑:“就是跟你样有钱阮家?贵客,当真贵。”
林斯伯抚抚手上扳指,无奈看他眼:“比这个干什”,看看正跟贺定卿相谈萧桓,对林熠说,“阮公子这回来,是帮咱们家办事情,你跟人家好好相处,不要冒犯。”
林斯鸿才不管他唠叨,前脚笑呵呵点头,后脚拎着林熠溜到边,又给他讲带兵布阵、带他练剑,父子两人个样,气得林斯伯摔算盘甩袖子。
就算在军中回不来,林斯鸿也时不时把新研究遁甲兵阵送回来给林熠,林斯伯每每发现,就要写信去骂通。
巧是,林斯伯自家女婿贺定卿,出身贺氏,也是将门世家。
他倒是很喜欢这个女婿,贺定卿与林云郗又恩爱,天造地设,林斯伯只能慨叹都是命。
林熠如今想来,二叔其实看得很通透,看到烈钧侯府被众人觊觎命运,想要让他们急流勇退,用心良苦。
又对林熠正色道:“玉衡君是阮家客卿,人家听闻你身体不大好,特意带玉衡君来,瞧瞧,多周到体贴。”
林斯伯生意做得极大,瀛州林氏、江州阮氏、建州顾氏,是身家比肩三大巨贾氏族,瀛州林氏,就是指林斯伯。
世上富贾多不可数,但这三家家风讲究,做事很有套,资助寒士、救济百姓、筹饷酬军,声望极高,身为经商世家,却有“士”底蕴,备受世人尊敬。
林斯伯对萧桓很是喜欢,饭后拉着他去花厅边下棋边商量事情,林熠把喝醉玉衡君扶回去,嘱咐侍从照顾,转身出来,贺定卿正等在廊上。
“姐夫,怎?”林熠见他单独过来,避开林斯伯他们,想必有事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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