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翌想,他真不擅长阴谋诡计,也不喜欢做欺凌弱小事,他只想在这天下做个顶天立地大丈夫快意恩仇仗剑天涯。只不知为何,这天下偏就容不下他,让他遇上穆戎这个摸不清也看不透人。
自秋佟从血海中走出那刻起,他不愿再信穆戎,可容翌也心知,自己其实下不去手去杀他。他所有快意恩仇碰上此人如水秋瞳,瞬间就化作让人难受优柔寡断,他,无比厌恶这样自己。
年乖乖坐在面前背影勾起些许过去回忆,又或许是独自逃亡日子让他倍感孤单,容翌不自觉就问出那压在心里许久话:“问你,你当真喜欢姐姐吗?”
“假,容府之中最看重只有你。”
这样气氛,穆戎不想骗他,说全是实话,然而落在容翌耳里却全是鬼话,只当此人故意哄着自己,眼中闪过丝恨意,只道:“只因气着你,你就要圣上灭满门,从前竟是半分也看不出你有如此狠心。难怪你那时警告要小心皇室,原当是你多心,谁知竟是对威胁。”
穆戎知道皇帝不会轻易承认自己忌惮大臣,却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把锅扣在他头上,不用想就知这定出自秋佟手笔。虽对那狠毒丫头恨得牙痒痒,理智想却发现,比起自己预知未来想救容府结果失败事实,穆戎对容家二位小姐求而不得含恨下手从逻辑上来说竟还要合理些。
过去穆戎痴迷容翌姐姐那多年,若说他放手,只怕没人肯信。而秋佟从小伴在穆戎身边对他惟命是从在王城中也是人尽皆知,纵是他道出重生事,向来不信鬼神容翌又怎会相信如此怪谈?他时竟找不到法子洗清自己,只能继续说着实话:“秋佟不是人,她恨毒。”
“她个从圣强者若不是隶属于你,怎会对你言听计从,每日端茶倒水做些下人活计?”
果然现在说实话是不会被相信,容翌听只觉心情瞬间恶劣起来,随意扯根稻草将他头发扎起来,便把将人推开,“滚开,不要同贴在起。”
穆戎知道他刚经历巨变情绪难免反复,倒也没有在意,只寻个树叉子挖熊肉出来在火堆上烤着,待肉香弥漫,两人也只是各分角吃着谁也没有说话。容翌是恨自己无能竟无法杀此人为家人报仇,穆戎却是时琢磨不出个令人信服说辞,也是苦恼地分析着。
这熊肉没有半点调味,吃起来着实不怎样,穆戎艰难地咽下去,想到这些日子容翌藏身野外过得就是这样风餐露宿生活,心里有些发苦,忽地就不去计较,率先打破沉默:“容翌,知道门绝世功法所在,寻到它,这北辰便再无人是你对手。和你起去,如果骗你,你就杀。”
他这话说得决绝,容翌原是发誓无论此人说什都不信半分,却在瞧见那双眼眸时不自觉就应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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