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这句,他放下手机,抬眸望向裴洋,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裴洋时怔忪,几乎要沦陷在江恒远笑容里,殊不知,江恒远却已经在心里给他打上三个字标签——
“……”裴洋怔怔,觉得他这话听起来好像不太对劲儿,不像是夸赞,倒像是反讽。
难道谎话还是被看穿?
如果真被看穿,江恒远会不会猜到什?
他会不会意识到,曾经裴洋,对他着迷仰望,恨不得熟知与他有关切,并牢记于心……
裴洋不敢细想,更没有任何胆量求证。
他冷静地想想,最后掩藏起沉重又笨拙爱意,从脑海中搜刮出个或许合理解释:“听同事说过。”
江恒远未置可否,仍看着他,追问:“听谁说?”
“……”裴洋没办法,只能顺口胡诌,“张经理。”
“张学扬?”
裴洋:“嗯……”别再问,求求您。
那是大学时候事情。
记得那时他和艾晨刚加入学生会不久。
某个下午,江恒远在林声陪同下进校医院急诊,消息很快就通过艾晨传到裴洋这里。裴洋心急如焚,连忙打听情况,这才知道江恒远对海鲜过敏事。
这多年过去,裴洋仍然清楚地记得那天阳光有多炽烈。
他站在校医院门外徘徊许久,被烈阳炙烤着,烤得后脖颈都生疼片,却还是没有勇气进去看看江恒远。
看到服务生从旁边经过,裴洋不假思索地把人喊住,请服务生帮忙添茶倒水,并借着这个机会,仓促又生硬地转移话题,给江恒远讲起自己之前养鱼遇到趣事。
江恒远听着,也应着,只是手上却没闲着,迅速给张学扬发条微信。
他问:【你解公司附近哪家餐厅海鲜比较好吗?】
张学扬几乎是秒回:【知道有家,帝王蟹和龙虾品质都很好,等节后回来带您去吃。】
江恒远:【不用麻烦你,告诉店名就可以。】
江恒远似乎听到他内心祷告,没有再继续追问。
裴洋努力想表现得自然些,但颤抖睫毛还是出卖他心虚。
江恒远不动声色地盯着裴洋打量几秒,然后才放松身体,靠回自己椅背。
巨大压迫感陡然消失,裴洋终于找回丝生机,暗暗舒口气。
可紧接着,他就听到江恒远似笑非笑地说:“他知道还挺多。”
暗恋总是给人带来这样那样遗憾,被堵在胸腔里无法宣泄不只有青涩喜欢,也有心疼,有担忧,有千思百感。
也正是因为无从宣泄,所以切情绪都只能寥寥郁结在心底,堆积成陈年不化执念。
而此刻,裴洋望向餐桌对面,星云集团成熟英俊CIO仿佛穿过七年时光空隙,与昔日里那个身穿白色衬衣学生会会长交叠在起,共同加固着他心底堡垒——那栋独属于江恒远堡垒。
江恒远还在等他个答案。
裴洋从旧忆里醒过神来,心尖被浓重苦楚弥漫,却莫名不再觉得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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