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皓天摆出副笑脸走过去:“他没事,别担心,你今天表现不错,别看教练平时对你虎着脸,他就是怕你年纪太小容易飘,私下里不知道把你夸过多少遍呢。”
桑野似乎并不关心今天表现如何,也不在意教练对他怎看,视线绕过喻皓天,朝另边门看眼,又垂下眼睫。
喻皓天都被他沉默时长弄得有些尴尬时,桑野突然问:“Talk看比赛吗?”
“看!”喻皓天连忙道,“看全场。”
桑野点点头,已经没来时兴奋和忐忑,道:“今晚什都没看见。”
喻皓天叹气声,出去。
队医拿起桌上遥控器按下,横在房间中间米白色布帘缓缓移动,隔开两个独立空间。
直到视线被阻挡,谈默才慢慢弯下腰,将脸埋进浴巾里。
质感厚重不算柔软,皮肤能微微感到刺痛。
他还能想起那个下午,少年在阳光下神态局促,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他说:其实是来追星……
喻皓天印象中谈默,看似谦和,实则跟谁都隔着段距离,是个相当冷淡和难搞人,可唯独在面对桑野时,会频频主动招惹。
次数多,喻皓天就隐约觉得,桑野是不样。
谈默这时偏过脸看向另边窗户,玻璃上倒映出张苍白颓冷脸。
受雨水冲刷,有点不成人形。
“帮忙转告他。”谈默低下头,面无表情揉着浴巾,“没事。”
室外雨声哗哗作响,梧桐枝叶在风中拍打窗玻璃。
电视关闭后,房间内恢复安静。
队医调暗灯光,在窗台角落点两盏香薰蜡烛,便回办公桌前看书。
谈默靠坐在沙发那儿休憩养神,似乎又觉得冷,闭眼抓起旁浴巾堆在膝盖上。
喻皓天推门而入,犹豫半晌,压下声:
面对桑野坦荡清澈目光,喻皓天下意识回避下:“你……你没有多想就好
如果桑野是为此而来,谈默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他。
——星光即将陨落,神庙正在坍塌。
他可能永远都无法上场。
会客室外面,桑野倚着门框等在那儿。
谈春山就蹲坐在旁边,也不好好蹲着,半个身体重量都赖在桑野腿上。
喻皓天欲言又止,目光转向队医。
队医直在暗中观察,谈默小动作已经表明正在焦虑。
他接着看向喻皓天,无声地摇摇头。
有些创伤是无法言说,即便是想起,都会浑身发冷,每次向别人坦白,都相当于把无法弥合地方重新揭开。
如果要克服障碍,肯定要先学会面对,只是现在谈默还不具备那样条件和勇气。
“他在外面,找你,本来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还是来问问你意见。”
谈默睁开眼,眼底翻涌过不平静,可在烛光闪之间又泯灭,短短刹那叫人看不出端倪。
喻皓天还站在那儿等回复。
如果外面人是小派,或者胡夫,或者其他任何人,他早就毫不犹豫地打发走。
但那人是桑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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