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还在贼人手里,李忆拼死生,也要帮将军挽救回来!”
低头默哀时候,悬崖高处,静静地走来人。
那人穿著苍白刺眼袍子,漆黑长发凌乱地在眼前飞舞,挡住他原本清澈隽丽容貌。他步步地向这里走来,脚下踩著厚重柔软尘沙,脚深,脚浅,随著路行来,烙下清晰印记。
沈默很长时间,白色旗帜在狂风中舞出极好看弧度,映在那水晶般蔚蓝天空中,美丽得厉害,也悲怆得厉害。
那人走到峡谷边缘,漆黑靴子上覆著薄薄黄沙,他定定地站在那里,如破土而出大树,沈默著呼吸,静默著观望,许久之後,都不再动作。
吊唁些时辰,也许是觉得够,李忆又站出来说些什麽,带领众人跪下。
白予灏生活很单调,白天放完鸽子发呆,晚上抱著酒坛耍酒疯,曰复曰,就好像什麽都不曾发生过,他依然每天规规矩矩地做好饭送进大帐,到该收拾时间,他也会放下切琐事,急急忙忙地跑进去收拾顿,来来回回,足够他忙活好几个时辰。
送进去饭菜自然没有人动。
白予灏总是会笑著抱怨说,赢冽是在和他闹脾气,只要再过段时间,就定没事。他反复地安慰自己,反复地跑去跟每个人解释,反复地问著别人怎麽做君赢冽就不会再和他生气。
只有他像疯般,只有他不肯接受现实。
李忆给他送过去丧服时候,还被他红著眼眶挥到地上,怒骂连连,像被惹毛野兽,咬牙切齿。
跪拜时间很长,站在高处男人只看到个个弯弯地躬下身子,他们漆黑头颅上,无例外地系著白色细长带子,张牙舞爪地在风中乱拂。
他突然觉得眼睛很痛,刺痛得有些苦涩,会儿眼前又渐渐模糊起来。
男人低下头,长长黑发被吹得凌乱不堪,挡在他脸前,让人看不清表情。
许久之後,峡谷深处终於有动静,李忆红著眼睛叫众人起来,又咬著嘴唇说几句什麽,风很大,被吹得断断续续,众人听著听著,眼眶却都不自觉地红起来。
“哭什麽!?将军英雄世,他士兵,绝不能有软弱之人!”李忆眼眶通红地大叫,声音跟著身体,在风中轻颤。
从此,他真与世隔绝。不再踏出大帐步,也不再出现在人前步。
李忆别无办法,自然而然地准备著切。
葬礼举办很简单却也很悲怆。
众人都穿上白得刺眼丧服,来到曾经大胜峡谷深处,形式上地吊唁下,山风猎猎地吹著苍白衣角,所有人都那麽庄重那麽严肃地抿著唇角,只是满满地白站在那里,就好像下子压迫住蔚蓝天空,没有丝缝隙。
逝者尸骨无存,随著时间流逝已渐渐腐烂,峡谷寒风很大,吹得有些让人睁不开眼睛,周围安静得出奇,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寒风撩起衣摆,翻飞著苍白脆弱颜色,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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