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祝雁湖在屏风后气得喊声哥,但祝北河夫妻都笑,祝北河还问:“这是什时候事?”
祝寒江给小妹找补:“刚开朝时候,小妹还小。”
祝北河夫妇哈哈大笑。
被父母兄长取笑,祝雁湖两颊飞红,跺脚跑。
*
祝北河年纪在姜扬和颜法古之间,今年恰好是五十四岁,比顾烈大十岁,因为案牍劳形,老态俱显,尤其是身体不好,在家又穿着半旧不新家常衣裳,没有朝服那提精神,看起来就更显老态。
古时候,再强盛朝代,平均年龄从都没有超过三四十岁,四十岁就已经算是很老,更不要说五十四岁。
即使帝王重臣算得上养尊处优,但大楚朝从上到下,有个算个都是劳碌命,顾烈算是老天厚爱,不显老态,可其他人就没那幸运,逃不脱自然规律去。
狄其野模模糊糊意识到顾烈要自己走这趟,目定然不只是为送药,所以急着回去问顾烈,但既然主人留客,狄其野也不可能不给面子。
主客入席,家常便饭,席内除祝北河夫妻和狄其野,还有祝北河二儿子祝寒江作陪。
次日,狄其野去太医院带上药往祝府去。
楚顾家臣中,姜扬无疑是与狄其野最近,但这种近,不是说二人相知相亲,而大半是因为顾烈缘故。
作为曾被狄其野气得差点撂挑子副将,祝北河曾亲眼见证狄其野用兵如神、奇兵大胜,曾经试图用嵇康张奂故事劝狄其野不可太过张扬,也曾经见识狄其野本正经说“主公不会误会”愣头青模样。
所以在祝北河这里,二人虽不亲密,但狄其野确实是有席之地。
狄其野将太医药和嘱咐带到,祝北河说:“狄小哥留下用个便饭吧。”
祝家三个孩子,大儿子自小养在祖父母跟前,与祝北河夫妻不亲,二儿子祝寒江和小女儿祝雁湖都是自小跟着祝北河夫妻
祝家小女儿虽未入席,也隔着屏风请安。
虽然祝北河还是以“狄小哥”呼之,但毕竟狄其野身份是定国侯,祝北河夫妻都是规矩人,顿饭吃得算是中规中矩。
饭后狄其野告辞出门,祝北河妻子才笑道:“定国侯真是容颜不改,叫人羡慕。”
想起刚投楚军狄其野,祝北河也露些许笑容:“狄小哥年纪本也不大。何况,他确实是生得好。”
祝寒江有意讨父母开心,也笑道:“可不是,小妹丁点大得时候,咱们进宫吃年宴,她可是对着陛下和定国侯直哒哒呢。”
狄其野不好辞,应。
其实也没什好推辞,祝北河犯过错,那之后,堪称纯臣表率,心为顾烈卖命,兢兢业业,任谁都挑不出错出来。
狄其野原想匆匆来去,还是因为,这见,忽然意识到祝北河老态。
人最容易忽略,不是突然出现新奇事物,而是每日常见人和事。
原本天天对着,不觉得有哪里改变,隔两三月不见,猛然见,更容易察觉出变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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