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睡,明日还要赶路。”
“是。”
狄其野恨得牙痒。
然而,狄其野眼前又是黑,再亮起时,狄其野居然看见他自己。
可眼前这场景,狄其野点都不记得曾经发生过。
“窦侍卫……”
狄其野没能跟随顾烈起过去,只能听到他们说话。
“干什?!”
“,梦见背上有血。”
“顾烈,你现下是楚王唯传人!你怎可如此胆小如鼠!你这种样子,怎为你楚顾九族报仇!”
这时候,论理是不该再哭,只会加剧脱水症状,可孩子哪里懂得这些,难受会哭,害怕也会哭,他哭着去推顾烈,把顾烈推醒,不停地问:“顾烈,怎?背上都是血,你为什没有?”
顾烈又惊又怕,被堂兄这问着,心里顿时还自责起来,他强自镇定,说:“你不要怕,去叫窦侍卫。”
然后就跑下床去,赶紧去找人。
狄其野心里重重跳,顿时五味杂陈。
他总算是明白,顾烈那什事都责备自己源头,是从哪儿来。
,对顾烈道:“堂弟,害怕,想爹爹,想娘。不喜欢窦侍卫。”
他们都趴躺着,背上刺青逐渐洇出血,似凝微凝,还没有半点结痂迹象。狄其野感到顾烈痛,整个心都在疼。
小小顾烈把脸埋在衣袖里,用力擦擦,才哑着嗓子小声说:“也想。”
入夜,窦侍卫冷着面,再三告诫他们不许翻身、不许去碰刺青、不许把被子拉上去盖住刺青,两个孩子都乖乖点头。
灯灭,眼前就黑。
“怕……”
“说话不可如此吞吐!”
“是。”
“你怕什?你堂兄是身子骨太弱,受不住颠簸才去,你是大楚天命传人,有什好怕!还有何事?”
“无事。”
可谁能去责备个八_九岁濒死孩子?
眼前又是黑,狄其野再看见,是个人,大睁着眼睛,躺在同张床上顾烈。
那孩子,果然是没。
狄其野耐心地看着顾烈,尽管那时自己还远在天边,这样,也算是陪着顾烈入睡,聊作安慰吧。
顾烈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着,又倏然惊醒,他坐起来,摸摸自己结痂背,把手拿到眼前看看,踌躇半晌,还是轻轻往窦侍卫屋子走去。
狄其野眼前亦是黑,再有画面,已是天蒙蒙亮时候。
“堂弟,顾烈”
狄其野循着哭声看去,若是他不在梦中,恐怕得惊讶失色。
说惊讶,也并不算意外,狄其野早就担忧那刺青会引发感染,可毕竟是八_九岁孩童,感染生病这些反应,远远比狄其野担忧更加严重。
那孩子已经高烧到脱水,嘴唇都是干裂,背上不知是排异反应还是单纯感染,全是污血,整个看上去惨不忍睹,面色都隐隐泛出死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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