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烈还是为自己澄清道:“你若说心动,确实是很晚才明白。”
狄其野针见血地指出:“不明白不妨碍你算计。”
“用都是阳谋,又不是诡计,”顾烈也站起来,靠着狄其野,低头看他,笑笑,“都主动承认,还生气?”
果然如此,狄其野根本都不惊讶。
“深谋远虑”,“天生帝王材”,史书上怎写?他狄其野
狄其野应该也是想起来,侧过脑袋来看着顾烈,接道:“言多必失。”
这些麻烦,都是从言多必失开始。
顾烈接上:“失魂落魄。”
狄其野接得更快:“魄荡魂飞。”
顾烈对着眼前这只曾经令他魄荡魂飞幺蛾子笑笑,字顿地接口道:“飞蛾扑火。”
但他这种顾虑,确实也是从他自己出发。想离开他保命升官?求之不得。想跟着他为他牺牲?想都别想。
上辈子顾烈被他这种拧巴气得要吐血,这辈子,顾烈确实有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意思。
个不肯亏欠他人人欠债,就是狄其野这副模样。
可怜吗?可怜。
舒服吗?舒服。
而且他很需要借机发泄满心憋屈。
哪儿说理去啊,从来都是他狄其野让别人憋屈,这下子被顾烈天罗地网罩个结结实实,说起来还是他狄其野不占理,这就让狄其野无可奈何。
那何以解忧?唯有打仗。
这仗打完,顾烈就要去秦州大营与姜扬汇合,方便狄其野去打毕嶙阻陆翼。
下回再见,就是顾烈被迎入燕朝都城,准备登基时候。
“……你是不是故意笑话,”狄其野咬牙狐疑道。
顾烈副不明所以模样:“这是何出此言?”
狄其野垂眸细思,从躺椅上站起来,越想眉头皱得越紧,然后几步走到顾烈身边,跳坐在大案上,低头看他:“先前直分不清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顾烈像是很感兴趣地追问:“那你觉得,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虚虚实实,假假真真,主公,您智计无双啊,”狄其野抱着手臂嘲讽道。
顾烈看他就想笑,虽然心里笑两声又心软,打奏丰城之前,看狄其野还是这副吊在猎网里困狼模样,好笑着问:“玩成语接龙吗?”
顾烈记得狄其野提过,在他原在那个遥远时代,无聊时候,他喜欢让手下大校们陪他玩这个。
狄其野躺在躺椅上,蔫蔫地说:“你起头啊。”
“酒后失言。”
这是狄其野头回在他面前喝醉,显摆四字词时候,说第个词。
之前狄其野并不觉得顾烈登基这事有什,可事到临头,他却再也不能不当回事。
他毕竟又不是真没心没肺。
顾烈对狄其野这副有气发不出来郁闷模样早有心理准备。
狄其野这个人,虽然前世也是任性妄为,但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如果说他只为他自己着想,就实在是太冤枉他。
如果不是顾虑部下性命,狄其野何必非要弄得孑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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