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顾烈忽然说起，“你无令调兵，本王不罚你，难以服众。反正你腿伤未愈，这样，就罚你三个月不许打仗，不许出宫。”
突闻噩耗，狄其野皱眉不满：“
个月就能伤愈。”
“也
而他能看穿另个
心病，并不因为他是精通医术大夫。
是因为他们病症相似。
他不过病得比顾烈早，或许，也病得更重。
*
顾烈忽然发问，他声音好听，清清朗朗，此刻放缓语调，令人不由自主心生安宁，“你想看那条春蚕吗？它结茧。”
顾烈视线落在木案角落木盒上，闻声而笑：“狄其野，不沾凡尘可不是。”
狄其野怀疑他是在说自己坏话，可顾烈不解释，狄其野想不明白他是在暗指什
。
前世，得顾烈金口玉言，中州顾氏子孙争储争得惊心动魄，顾烈冷眼旁观，时不时有孩子卖弄乖巧，学狄其野，出去办事回来，都要特意给顾烈带两样别出心裁地方风物。
顾烈不为所动，后来，索性明令禁止。
此生收到这盒春蚕，是意料之外，因为前世狄其野是大楚定国后才跑出去游荡，争霸时，他还没有养成买稀奇东西送顾烈习惯。
何而来？”
张老闻言，动鼻子深深吸气，才答：“微臣不曾嗅到有香？也许是主公衣物上熏染淡香。”
张老神情不似作伪，可萦绕四周香气，自己能闻见，精通药草张老闻不见，这怎可能？
难道是他顾烈生出幻觉？
顾烈不禁苦笑，他满腹疑虑，靠着床柱，竟然半睡过去，直到被张老呼唤，提示狄其野醒。
狄其野眼睛微亮。
木盒角落里个雪白椭圆状茧，外面缠着几缕蚕丝，狄其野将它拿出来，觉着触感有些毛糙，像粗呢衣料。
狄其野想起那日被陆翼路绑缚回荆，自己骑于马上，眼前发黑，想着这或许就叫做作茧自缚。
原来茧是这般模样。
比蚕好看多。
但细想来，又是情理之中。
前世狄其野说过他“无生趣”，弥留之际还要顾烈“学着找些有意思事来做”。此生顾烈主动接近，被还无防备狄其野眼看穿嬉笑怒骂皆是做戏，无喜无悲。
狄其野前世今生送这些东西，大概是想给他，找点活着乐趣。
可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可笑事——
个完成理想就不介意赴死人，试图去医另个人心病。
狄其野被顾烈看着，不解其为何言不发，于是先问：“这是哪儿？”
“寝殿内室，”顾烈言简意赅。
狄其野祭祖共宴那夜进过寝殿前厅，但没进过内室，他没想到楚王卧室会是这样地方，重重掩映着轻薄青色纱幔，影影绰绰，木制器具或是沉紫或是暗黑，摆得疏落有致。
这内室，往好说是大气素净，往坏说是空旷冷清，唯好处大概在于没哪能藏得住刺客。住这种地方，不是老和尚，也是疑心病。
狄其野不禁调侃道：“主公颇有得道高人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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