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兵,是楚军中负责将军身边大小杂务兵种,属于各将军直系兵。大多招是各将军信得过族人乡亲。
狄其野孤身来投,自然没有杂兵跟随,大概是顾烈近卫从哪借来。
那杂兵愣,哭丧着脸回道:“主公,姜将军,小是敖将军手下,被主公近卫借来招待狄先生,这,狄先生要小找个使唤婢女来,可主公有令不得扰民,小去哪儿给他找姑娘?”
这话出,顾烈当时就沉脸,姜扬也皱起眉,但二人缘由不同。
姜扬与狄其野
只可惜节气不大对,哪有正经人惊蛰天打扇子。
顾烈想起他半百之后那副严正慈祥面貌,颇觉命运奇诡。
他们前方就走回帅帐,帅帐外守值近卫正在交接轮岗。帅帐侧边新移来顶略小帐子,有杂兵站在帐子门口,对隔壁帅帐外近卫再三顾盼,似是想要求助。
姜扬本想把狄其野揽到他帐子去,反正他们不日就回荆州大营,挤挤也没什。而且姜扬心思缜密,他是有心把人带在身边探清底细,二是想在初见就闹误会主公和狄其野之间做个缓冲,免得大楚失去良将。
但他还没开口,顾烈就命近卫新移顶帐子到自己帐边给狄其野住,显然是要亲自带着。
天下共分十州,蜀州地处西南,人杰地灵,楚军攻打九个月才啃下这根硬骨头,到最后,若不是有狄其野神兵天降,还险些功亏篑。
蜀州春日多晴好,就是天黑得早。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残阳落日,晚霞瑰丽,姜扬和顾烈在军帐间随意走走。
他二人习惯如此,即可观察关心普通将士,也方便谈些悬而未决事情。
这年姜扬三十三,比顾烈大五岁。
世人推崇主公知人善用,然而军中大将更佩服主公是他“奖惩分明,视同仁”。
姜扬从不曾见主公对谁像狄其野这样,才见面就处处都透着奇怪。也许正因为狄其野是个奇才,主公才待他如此不同?
姜扬看到这帐子,又操心起来,再次对顾烈语重心长:“主公,你得把人留住。此子绝非池中物!”
顾烈微颔首,答知道。说着二人已经走到杂兵不远处,顾烈用眼神止住欲上前近卫,下巴往那杂兵处点。
姜扬明白再多说就惹嫌,顺着主公意思,对那杂兵黑着脸问:“守帐门还东张西望,像什样子?你是哪个将军手下?”
夷九族后,残余楚王家臣流离逃命,隐匿四方,顾烈亦然。
直到顾烈十七岁时,姜扬被派到他身边,是家臣中最早与顾烈相识。
他待顾烈有如兄长,是顾烈最亲近家臣。
姜扬正劝说顾烈不可怠慢狄其野,他说起话来总是很语重心长模样,多少年不曾改变。
但此时姜扬毕竟没老,还是个爱美男子,手里拿着他那柄不知哪家姑娘送羽扇装模作样地摇。这扇子是用绿孔雀珍奇华丽尾羽织就,在昏黄暮色中都隐见其辉,配上他儒雅文士外表,端是风流倜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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