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叼着冰棍,边走边和孟访说话,眼神直视着前方,但瞳孔根本不聚焦。他走路是这样,眼瞳很黑,但眼神极散,把陌生人通通当障碍物,于是就显得尤其倨傲目中无人。
他没看祝余。
甚至不是上次冷战时那种刻意无视,就是无差别不在乎对待路人漠视。
心像被狠狠捏把,原来不被梁阁放在眼里,是这种滋味。
梁阁似乎心情还不错,懒懒散散,有什物件被他掂在手里玩也似抛,抛高,又接住,没多会儿又改成绕着食指甩,缠住又绕开。
祝余低眉,“状态不好。”
“什原因状态不好?”
“自身原因。”
“不和你打哑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其实这个成绩不算差,想上哪个大学都还有余地,但是苗头要遏制住,不能再降。”班主任注视着他,“不要灰心,也不要太有压力,及时调整过来。高考确实促进阶层流动,你已经半只脚踏进新生活,稳住。”
祝余不清楚他这些话是不是又抄教育语录,但他确实舒快不少。谈话很简短,说完班主任就叫他走,“有什事尽管来找。”
祝余在原地站着,手脚冰凉。
整个早自习,他都感觉有人贴着他耳朵在敲锣,脑子里嗡嗡阵阵。
他都分不清自己是对梁阁忽然出现惶乱不知所措,还是对梁阁说出“分手,开心死”而痛苦得五感全失。
直到早自习下课,班主任从前门进来,“祝余来下。”
祝余站起身,从前门出去,感受到周围些若有若无地打量。
距离慢慢近,祝余垂下眼,要
“谢谢方老师。”
不到八点,校园里雾还没散尽,朦胧地看到那方升起橙红太阳,他心境难得开阔些,站在走廊上,冬雾吸进肺叶里,有种很清新冷。
他提脚要回教室,抬头就看见梁阁从楼梯转角那过来。
祝余本能地无措,不知道该往哪藏,眼神生硬地瞥到边,余光却还是没忍住悄悄投过去。
他又和那个孟访起,可能刚打完球上来,梁阁咬根冰棍,没穿校服外套,穿件灰色卫衣,脸上出些汗,看起来高挺又清爽。
祝余直觉得他们班主任很有意思,他看起来真很不想当班主任,总带着种浓烈,痛苦社畜感。而且可能因为内向,他很不喜欢找人谈话。祝余早先就发现每次班会前,他都会四处网罗优秀教育沟通案例,照抄些引人深省、激励向上教育语录,还要整齐地誊写在纸上,怕自己忘记。
祝余托着脸心下玩味地听他勤勤恳恳地把那些句子念完,最后以句“你们还年轻,你们还来得及成为任何你们想成为人。”结尾。
但他又不是当得不好,他们班成绩,文娱,体育都很出色,他也不会死抠卫生和纪律,他总在疲惫又认真地奔走,有次祝余推门进办公室还见他贴着面膜倒在椅子上补觉。
但到高三,他也不得不频繁找人谈话。
“有原因吗?”他直接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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