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目光渐深,拉开门进去。
林爱贞还没回来,祝余回到卧室,闩上门,放书包,和梁阁打电话。
霍青山和艾山都不在,简希答应不说,他祈祷没人和梁阁私交甚笃到告诉梁阁班上每天情况。幸好梁阁没问那些,应该是不知道,说完些琐事,他才问,“你什时候回来?”
“可能下周,过两天回去次?”
祝余情急之下立刻说“不”,又连忙放缓语气,“你并参加完冬令营再回来吧,懒得飞来飞去,其他人不是都开始上课吗?等下影响你国家队选拔怎办?”
他笑起来。
傅骧跟着他跟到小区门口,祝余进到小区,他还跟着,进到楼里,他仍然跟着。直到要进门时候,祝余才回过身看着他,眉微微蹙着,眼底没什情绪,脸在楼道灯光下玉样静穆清曜,“你不回家?”
傅骧忽然想起他们初中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教语文啰嗦中年男人,咬文嚼字,又呆又酸腐,特别喜欢祝余,说他,“性如白玉烧犹冷。”
全班都好事地回头来打量祝余,傅骧轻慢地托着腮望着眼前他端直后背,虽然看不见他脸,但也能想象到他此时宠辱不惊沉静样子。
还“性如白玉烧犹冷”,傅骧不屑地冷笑,谁知道他前两年,还成天叽叽喳喳,又吵又蠢,见谁都腆着张笑脸贴上去,像个下三滥蠢货。
不想祝余和他闹矛盾。
傅骧把玩下那块平平无奇橡皮,然后拉开窗,直接扔进走廊上垃圾桶,笑着告诉王洋,“他不要。”
王洋都懵,去看祝余,糯糯地,“班长……”
祝余看着他,好像看见初时那个胖胖可爱同桌,旋即低下眼,无所谓地说,“不要。”
王洋无助地站在那里,教室其他人听到动静,除前桌姚郡,都望过来。
就算梁阁说“没什影响”,也被祝余故意
傅骧又想起今天他那笔温润秀劲文徵明,倒真有点字如其人意思,虽然他不太看得上文衡山,但确实秀挺漂亮。
傅骧没再说什,转身就下楼。
祝余看着他下楼,直到楼道里再没有脚步声,才恶心得剧烈颤抖起来,傅骧稍微靠近他点,他就觉得空气黏稠得难以喘气。
模样,过这久,除更高,傅骧和以前模样,甚至要更加危险,他那晚看见傅骧刹那,几乎以为看见只阴魂不散恶鬼。
他为什回来,他怎没死?
王洋走。
站着傅骧瞥到祝余课桌,扫见他那笔字,多看不上似嗤笑声,“还在写文衡山。”
直等到下晚自习,放学回家,傅骧落后祝余两步,忽然说,“你还当班长?”
祝余低头往校外走,语调平静地回答他,称得上温和,“高刚进来时候,班主任非让当,现在不是。”
傅骧恍神片刻,他都没想到祝余会回答他,他已经记不清他们多久没有这平和地讲过话,确实是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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