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回教室时,霍青山和艾山正在瞎侃,他目不斜视地坐在座位上,决定先尝试下疏远他们。
艾山人高大又毛发旺盛,球队平时训练多在室内,不然也在球裤里穿条弹力紧身裤。四月份开始热,梁阁他们多在校服外套里搭球衣,下身直接穿球裤,青春期男孩子身高腿长,球衣配校服格外挺拔清爽。
艾山也懒得穿弹力裤,可他捂个冬天体毛太长,撸起裤腿实在有碍观瞻。
霍青山似乎有些感冒,鼻音稍重,“好家伙,这你不说是你腿毛,以为你穿条毛裤呢。”
梁阁难得分神掠眼,“能做顶假发吧。”
那他现在跟梁阁吵架,是不是意味着连带他们也要并疏离?
他有些闷,把脑袋埋进被子里,于是更闷。
第二天午间广播通知,祝余去年级组领奖,他们班“学雷锋月”出黑板报得“精神文明建设奖“。板报字是他写,他字很出挑,是挑剔如项曼青都点头夸好字。
他练得杂,小时候他爸带他练是文徵明,文徵明行、草、隶、篆各体皆工,尤其小楷清劲秀雅,后来也练端雅正宜馆阁体,钟繇王羲之,初中还跟风练过段时间瘦金,软笔硬笔都极出彩。
班上都说祝观音字好看,让他来写。可是祝余以为梁阁字更好看,字体偏长,有棱有角,每个字都仿佛裹挟着金戈铁马,快意恩仇。
蒋艺没料到他这样直白,没忍住扑哧笑出来。
祝余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什,略微有些难为情。不过,他仔细琢磨下自己优点,确实外貌优势是最直观,而且他们也总说他好看。除这个,他这样乏善可陈人好像也没什优点。
他们离校门越来越近,夹道樱花雨走到尽头,校园静谧渐渐褪去,隐约能听到些城市嘈杂。
女孩子声腔柔细,锲而不舍,“那,你长得这好看,喜欢什样女孩子啊?”
祝余停住,侧过脸看她。
祝余抿住嘴。
霍青山伸出手,快如疾风,薅下
他还问梁阁练什体。
梁阁玩味地看着他,“梁阁体。”
梁阁没练过字,连江湖体都算不上,就是信马由缰写,按理说正经练书法该看不起这些,可祝余就是觉得梁阁字好看。
除他自己没人认为梁阁字比他好看。
他对梁阁有种“晕轮效应”,盲目地认为梁阁好百好。
他是真好看,长相与气质并重好看,蒋艺觉得他比之前要长开些,身形也更加清瘦挺拔,五官似乎已经长到极处,稚气淡下去,清俊漂亮。
他看人时眼睛乌亮而专注,有淡淡朦胧,像洞穿她那些旖旎心思,她这样不拘小节女孩子也羞怯起来。
祝余说,“高中不打算恋爱。”
晚上祝余躺在床上,开始思考蒋艺那个问题,为什霍青山他们会和他起玩?
他们最开始都是梁阁朋友,是因为梁阁总和他起,他们才也和他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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