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公交站坐车,站牌前椅子有些脏,祝余站在路沿,垂着眼等车出神。
忽然有人凑到他眼前,低低地“喂”声。
吓得他整颗心都横跳拍,仓促间抬起头,看见简希含笑眼睛。
简希嘴里含着根棒棒糖,骑着白色小电驴,她好像是不怕冷,又只穿件蓝白色外套,牛仔裤,帆布鞋,背上是个神奇宝贝球款式猫包,特别青春休闲。
“简希?”他四处看眼,“你去哪啊?”
喻彤非常急迫,他看完剧本她就来催他背,祝余记性很好,看几遍基本就背个大概。
到下课她就霸占祝余前座凳子,给他预热,让他有感情念台词。
祝余第步就卡住,“梁兄”两个字他念得怎也不能让喻彤满意。喻彤说他点感情色彩也没有,硬邦邦,哪里有爱人样子?
祝余反驳,小品还要求这高?
被喻彤以她处女作必须完美为由残酷镇压,于是他两天念三百多次“梁兄”,念得晚上做梦都是“梁兄”、“梁兄”、“梁兄”。
祝余被他戳,很应激反应地跟着激灵。
眼皮抬,对上全班躁动探寻目光。
他从没有在集体活动中作主角经验,或者说他从来被动,大多数时候只充当块无波无澜背景板,大家这样热烈期盼叫他有些无所适从,但——各类文体活动从来都是快速融入集体捷径。
“班长,试试嘛!”声线甜亮女孩子笑眯眯地喊嗓子。
“赶紧班长,就看你!”
“给猫驱虫。”她将猫包背到身前来,滑开拉链,大方展示,“这是猫。”
是只双色布偶猫,宝蓝色眼睛大而圆润,皮毛雪白柔滑,布偶猫比较亲人,抬头看他时都有股子娇憨优雅。
祝余小时候捡过只流浪猫,养阵子,见这漂亮猫不免心生喜爱,“好可爱,叫什名字啊?”
“叫狗子。”
……
周六早上,祝余把他爸送到A大附属医院做透析。
祝成礼前几年在家做腹透,这两年开始血透,隔天来次医院,周三次,政策报销掉大部分,每月透析费千多,加上医药费对他们家来说却也不是小数。
透析要四个小时,还要排队,祝成礼跟他说不用陪,可以自己回去,好不容易周末,让他玩去,别在医院闷着。
他从医院出来时十点,今天天很阴,城市上空像笼层灰白细雾,没有风。
林爱贞昨晚回来受寒,发起烧来,祝余叫她今天别去摆摊,反正鹿鸣全校都放假,也没什客流。可今天早还没六点,她就收拾好出门,祝余半梦半醒听到她在耳边嘱咐,让他送他爸去医院透析。
“搞快点搞快点!”
……
祝余不动声色地环看圈,直看到梁阁,又看到讲台上喻彤。
“好啊。”
祝余第二天就拿到剧本,确实写得有趣,各种包袱抖不停,看得他忍俊不禁好几回,是个非常合格而且不落俗套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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