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夜夜,永永远远。
***
家族、师门、朋友,这许许多多事,目前都不再是困住啾啾笼子,啾啾心情尚可,毕竟她不需要再去操心那笼子围栏上是否有刺,那笼顶是否带毒。
她现在唯
案几上还摆本小小账簿,棠鹊翻开,是啾啾字,写得稀稀松松,列些她从棠家收到东西。
也不是没有好东西。
可是——
棠鹊顿。
再往后翻,第二页,便没有。
在他们两清前,补偿给她。
这次定会给她好多好多,她最喜欢煎蛋。
房门拉开又合上,屋里空荡下来。
棠鹊抿紧唇。
从她记事起,棠折之就未曾有过做事毫无规律章法时候,他总是冷静自持。
他心像是被压在冰川之下,呼吸间全是刺骨痛,直到啾啾离开,他也句话都没能说出来,就那样僵硬地坐着。
——希望亲妹妹是个心胸宽广,光明磊落人。
他想起说他对啾啾说过话。
他们总是这样,对啾啾要求这样,要求那样,啾啾却从来没有对他们说过,“希望亲哥哥也是个公平正直,信守承诺人。”
他到底在做什?他算什兄长?
兮,上面还有沂山派标志。
没有人给她储物手镯。
“还有哥哥以前送那件衣服,穿旧还不,也不知道多少钱,但上次给哥哥那颗品静心丸,是攒好几年钱买下,应该够件衣服钱吧。”
棠折之突然心里发凉。
那枚泛着金光品静心丸,在棠鹊心境大跌时,给棠鹊。
这薄薄页纸,便是啾啾五年。
她呆滞地坐下来。
啾啾是真要走,是真要离开棠家,以后爹娘只会有棠鹊个女儿。
可棠鹊并不高兴,只是悲哀。
冬日微风从窗外灌进来,吹得她浑身发凉。啾啾能走,可棠鸠能走吗?不,棠鸠走不,棠鸠会成为根永远扎在棠家脊梁骨上刺,横亘在棠家沟壑。
棠鹊慢慢地走到案几边,看向少年笔走龙蛇那几个字。
“父亲敬启。”
他正准备告知家里这件事。
会怎说呢?
棠鹊不敢想。这件事不管怎粉饰太平,都绕不过她那茬。
“哥哥……”棠鹊怯怯地伸手,拉拉他袖子,打断他沉思。
棠折之抬起头,吸口气,却只是问:“你会做煎蛋面吗?”
棠鹊愣,摇摇头:“哥哥想吃?”
“不。”已经成熟得过分,早就能在云上冷眼旁观世间冷暖少年,微微红眼,抽身往外走,“……想给她做次。”
给啾啾做次。
他很难受,在心里拼命大喊:不用还,不用还。什都不要还。
可他觉得好可笑。
啾啾袋子里那稀稀疏疏几样东西,是他们偶尔记起她时送她小恩小惠,却又是她全部——因为珍贵,因为难得,所以她记得清清楚楚。
正因如此,“不要还”几个字才更可笑。
这算什?算施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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